莫不是鳳之清看出她來了?
畢竟她與他一起長大,十年——並不是十天。
湘兒突聽鳳之清這樣說,怔了怔,等回了神祥裝想了想,便應了。
眾人進了屋子,請掌櫃寫了書信,便告辭回府了。
(注:鳳之清雖是庶出,但是按照禮教,嫡母便是母親,故稱呼花嬌龍為母妃)
鳳之清的思緒
眾人回到王府,鳳之清並沒有什麼舉動,只吩咐丫鬟帶她們回房休息。
湘兒與皎兒心裡有許多不解,謝過鳳之清後便回了房做商量。
回到房裡,湘兒就與皎兒一番分析。
午膳時,湘兒便請送飯來的丫鬟取兩套丫鬟衣服來。
湘兒與皎兒用了午膳,丫鬟便把衣服送了來,她二人換了一身粉色的丫鬟衣裳出了屋子,問了鳳之清派來保護她們的侍衛公子目前的所在,便前去找他。
鳳之清此刻正獨立在東廂房院子裡,他的身前是一方開的正豔的臘梅。
不遠處鳳之清的近身侍衛早就習慣了他對花草樹木的靜賞。
鳳之清卻並不是在賞臘梅,他的思緒回到了一年前的今日,鎮南王府的臘梅前,江南的天溼冷,冬天並不太會下雪,京城就不同了,真正的霜雪寒天,臘梅花黃似臘,濃香撲鼻,開的嬌豔。
那一天清晨,他要送給皎兒孃親的梅花簪,她沒有接過錦盒,便匆匆走了。
你可知道,說出那句我喜歡你,需要多大的勇氣。
應該是情竇未開吧,你笑得清澈純真,瞬間將我的表白從男女間的愛戀變成了兄妹之情。
湘兒與皎兒出現在院門口,侍衛通報了鳳之清,沒多久便帶她們進去。
鳳之清沒有回到屋裡,仍舊立在院子裡的臘梅前,看著兩人走近。
這些日子的相處,每每看到那名綠衣丫鬟,總會想到皎兒,她們的容貌、身高、眼神、身上的香味,沒有一樣相同,卻止不住的讓他想起皎兒。
她的背影給他強烈的熟悉感,低頭做事時一絲不苟的神情,還有她從未開口的嗓音。他甚至從未聽湘兒叫她名字,每每總是湘兒與她走近後兩人耳語。
隨著時日的增加,愈發讓他疑惑。
今日突聽得她們要去花滿堂,不由得震驚,與皎兒有關聯的地方又多了一件,他的疑惑更甚了,不得不讓他想要撥開雲霧。
在花滿堂時聽到掌櫃要留她們住在店堂後院,又準備帶她們回江南,一時竟脫口而出要留她們在府裡……
給你做丫鬟,咱不白吃你的
湘兒走到鳳之清面前,學著府裡的丫鬟行禮。她雖然在苗疆穿漢服,說漢話,卻並不曾學過漢禮,性子裡總是有一半苗人不拘小節的成分,如今她真正的想做個漢家姑娘。
皎兒跟在湘兒身後,一同行禮。
鳳之清見她們穿著丫鬟的衣裳,不解的問:‘湘兒姑娘,為何如此穿著?
鳳之清的聲音很溫柔,不似初識時帶有傷感的語調,也不似上午溫雅的話語,確實夾雜了一縷溫柔在其中,就像面對皎兒時一樣。
“公子收留我們在府裡住著,又答應送我們去花家,我們苗人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湘兒自當不能在府裡白吃白住,願在公子身邊做個丫鬟,一直到去花家尋我舅舅。”湘兒雖然在說“報恩”,話語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鳳之清身邊自從他五歲起便沒有過丫鬟,身邊都是墨竹與他的書童和幾個近身侍衛。
鳳之清輕咳一聲,“湘兒姑娘不必如此,你先前救了我等性命——如今只是舉手之勞。”
“那……也最多隻能抵消公子送我們去花家,湘兒怎好在府裡白吃白住。更何況雖然公子派了幾名侍衛保護我們,但比起來還是跟在公子身邊最是安全了。若是我們在公子身邊,公子的侍衛也就不用派出去了,公子也多幾人保護,而我們自然也隨著公子一起安全。”湘兒把十五妹妹教的“歪理”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無賴”的很有“道理”。
鳳之清覺得他這二十多年人生,頭一回遇到說話總能把他噎住的人,心下哭笑不得。
轉念一想,留二人在身邊,大家有個照應不說,不更能讓他看清那個充滿迷霧的“丫鬟”嚒!
鳳之清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女子,頓了頓,對湘兒道:“那……好吧。”
湘兒見他答應,笑得嫣然。
湘兒雖不是傾城之姿,卻有極好看的笑容,那是純真無邪的少女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