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煜輈笑看著這些年輕人,偶爾也插幾句話。這些年幸虧有這幾個孩子陪著淩兒,他與他們名義上雖是主僕,可在他眼裡更像是他的幾個養子,他們心底裡也同樣是把淩兒當做弟弟般來心疼。
鳳之淩鳳眸低垂,並未隨著眾人的歡笑再多顯現一分柔和,也甚少提起筷子,儘管如此,眾人心中早已是大喜。
時辰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已過戌時,仙境裡,卻無人察覺。
沁馨閣頂,一身紅衣坐在屋簷之上,望著不遠處明亮亮的八角閣樓,從酉時二刻起目送換了一身與他一樣紅衣的她上轎出園,快近一個時辰……
焦白暗自後悔午後應了她去赴宴,昨夜不過接風宴,到戌時一刻才回來,今夜如此盛宴,豈不是要亥時回來?
只怪當時以為她不會說通,也沒作細想。
焦白望著那明亮,愈看愈不舒服,愈看愈冒火,終是腳下輕點,身影向院外縱去,然而尚未到院門,數條身影已瞬間躥出,阻擋在身前。
今夜府內夜宴,這沁馨園二十名侍衛,跟著郡主出去了一半,留了十名看著這焦白,此刻正躥出了八名侍衛。
焦白在心中暗自咒罵一聲,當下提氣迎了上去。
他身上除了一支玉笛,本無隨身利器,所幸那幾名侍衛恐一旦拔劍,反被他截去手中劍,怕劍聲驚擾了沁馨園外之人都未敢拔劍,再者在平東王府裡,一方主一方客,雙方又各自礙著郡主的面子,真見了紅,誰也不好交代。
皎潔的月色裡,這幾人赤手空拳在院中空地打鬥起來,侍衛只求牽制,焦白只求脫身……
猶入無人之境
若在平時莫說八名鳳煜輈的親隨,六名就可牽制他,只是此刻雙方都未用兵器,侍衛們平日都以持劍為主,而焦白平素幾乎不用利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佔了上風,焦白一得了空擋就往外躍去。
他的輕功遠在他們之上,只見一抹紅衣在月色中迅速穿行,而他身後幾丈之外有多人在追趕。
鳳之淩喜靜,這平東王府東院中只有百名侍衛,七成是近身,三成巡守,另有十餘人照料飲食起居,其餘人皆在王府南部的府邸和後院西邊兒,倘若有異,東院的巡守自會放訊號彈,前面府邸中的侍衛自會立刻趕來。
東院素無奇珍異寶,一干侍衛們僅需保護主子,今夜主子們都在天涯海閣,除去三處居所中有數名近身侍衛留守,其餘人等都在天涯海閣內外,此時只有另三成巡守侍衛四散在東院,一時間聽到異樣圍攏過來的不過一半,這些人見狀陸續上前阻擋。
巡守侍衛中並非全見過他,但都聽聞沁馨園內住著個紅衣男子,本欲拔劍,但見他身後之人正是王爺近身,他們都未拔劍,可見此人並非兇徒,再者王府難得有喜慶之時,一旦刀劍聲響……
一方不戀戰,只全力施展輕功避開阻攔直朝明亮處而去,一方又顧忌著不能驚動主子,又礙著郡主面子,拔劍拔不得,暗器發不得,焦白一路猶入無人之境,直奔天涯海閣。
天涯海閣內,眾人正在興頭上,除去鳳煜輈、鳳之淩、雲霄和她的桌案上沒有上酒,其餘人都多多少少飲了酒,燁然總是喝的最多,一張嘴愈發的滔滔不絕,皎兒不由得想倘若鳳之清、鳳之淩有他一成的口水,也就正常了。
正說著一個話題,燁然突然一瞬間的停頓,緊接下去的言詞和神情有了一絲不同。
原來焦白與眾人在天涯海閣西院牆外十餘丈處交手,愈是靠近天涯海閣,巡守侍衛就愈多,更有六成鳳煜輈和鳳之淩的近身侍衛在外待命,那三十餘人像樹輪一樣一圈圈的圍住了天涯海閣四方。
他靠近此處腳下只能停頓,毫無疑問,被團團圍住,憑著自己一身輕功只能是隻守不攻,方才正是一個高高躍起,雖只是一瞬間,卻讓二十丈外正微仰著頭侃侃而談的燁然瞧見了他高出院牆和假山的紅影……
今夜閣內絲竹聲聲,酒香四溢,確是干擾了聽覺與嗅覺,若非方才自己看到,否則一時還未有所覺。只是如此森嚴的守衛竟然攔不住那人,讓他跑了出來作亂?
失策啊失策
燁然口中說著,心中想著,看似十分自然,可這廳裡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但凡稍有留意他言行,就能察覺異樣。
燁然說話間給曦晨打了個手勢,可惜,曦晨確實看到了,只是一時沒懂,沒想,不改驚動的人看到了,也懂了。
皎兒心裡一怔,按他的方向和視線,是給她這一排尾坐的曦晨打的手勢,這兩人一整天都跟著她的院子,現在能有什麼“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