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怎麼沒瞧出他還是個痴情種子……趕緊的打住,愈聽他說,心裡愈是內疚,沉甸甸的,堵得慌……
“我說這些……不是要怪你……你肯出來見我,我就滿心歡喜了。”
焦白見她不語,也覺剛才胡言亂語似是指責,忙急著解釋,卻聽她道。
“……是我不對……你總喊我妹妹,還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認的……今日我便認你做哥哥,可好?”
焦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眼裡看不出怒火,漸漸地盛滿了苦楚,四周唯有秋風拂過的聲音、一個小心謹慎的女子氣息、一個卻猶似暴風雨前的寂靜。
衣袖中的雙手漸漸握成拳,發出咯吱的聲響,是要——爆發了嚒?
她真的沒料到焦白會一直尋她,倘若當日能預知到今日,怎會踏錯那一步……那日之事,但凡有點腦子,事後尋不著她,也知她那日是扯謊騙他……明知被騙了,非但不氣她,還拼命尋她至如此憔悴,世上還有這樣的傻子……
頓時覺得鼻子發酸,眼中水霧漸起,果然是不能做虧心事,這輩子,除去襁褓中的一月,她何曾流過一滴淚?
這討厭的焦白,為何總讓她無言以對,她自問有足夠的冷靜,卻也並非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
“……你……”焦白真想問問,她的心是什麼做的?卻見她眼中隱隱泛著水光,她向來處變不驚、從容淡定的常常讓他時喜時悲,此時見她這樣一幅神情,如何說得出責問的話來,一時千言萬語堵在了口中。
沉默,又是一陣沉默……
皎兒暗自緩著心緒……
焦白心中思緒凌亂,想了許多。
許是他從一開始就太急了,言行舉止嚇著了她,才使得她急於退避?
又或許是自己曾經那不堪的往昔,她無法接受……
只是,他不明白,他在她眼眸中、言語裡明明從未見著絲毫厭惡與鄙夷之色。
她對他的好那麼自然,一幕幕好似都在眼前,她為他解毒,累了伏在床畔時依舊搭著他的脈,她罵他豬腦子,聽了卻這麼暖心,他給她接來梅花露,一副不領情的樣子,卻終會擔心他是否傷寒……
不知何時他一顆心早就中了她的“劇毒”,深入心窩……
縱使她花朝夜騙了自己,他也絕不信,那些“好”會全是為了哄他出力幫她忙而下的功夫。
一個遇到了他這樣一個採花賊也不下殺手,只威脅他做善事來自我恕罪的女子,絕不會是那樣心機深遠的人……
但若說前番因他的過往,雖未看輕了他,卻也不願輕信他的心意,可這些日子自己到處尋她,今日相見,難道終是不願信嚒?竟連一次機會都不願給他,急急與他撇清關係,當真是一朝踏錯,朝朝錯,再無回頭路……?
她眼中分明浮起漣漪,可見並非絲毫無動於衷……
等待暴風雨比面對暴風雨更加焦心,焦白神色變了又變,看在皎兒眼裡,縱是往日再冷靜的人也無法淡定了。
正當她再欲開口之際,焦白卻早她一步。
感動、愧疚,偏生不出男女之情
“你……可是因我……以前……”焦白一句話斷斷續續的,不知怎麼說完。
“只要誠心悔過向善,眾生自是平等,我又怎會看輕了你。”有道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焦白聞言果然眸中微微有了些死灰復燃的火苗,沉吟半晌又道:“那你心中……可已有人?”
“……沒有。”縱是這樣回答無法消了他念頭,也不願再欺騙他……
“那——為何——”焦白聞言頓時激動,手無意識的攀向皎兒手臂,卻見她側身一閃避開。
落空的手,硬生生扯斷了一句話。
遠處二十餘人皆已提氣,但憑她一句話、一個手勢便縱身而來……
她口中所說的不看輕他就是如此?
此刻他沒了“利用價值”,嫌他手髒,便連碰都碰不得了,甚至還伸手護著自己?
難道終是自己看錯了?不,他不信!然而現實又如何解釋……
皎兒一臉尷尬,好端端的他突然伸手攀她左手臂,雖說傷口早已癒合,疤痕都見不著了,但俗話說一朝被蛇咬了,十年怕井繩,她雖不致如此,也終究是時日不長,總是有陰影在的,一時身體反射,也由不得自己……
雖說男女有別,他的舉動是不合適,但終究剛說到自己沒看輕了他,她剛才的反應必然引起他多心……
抬眸看去,焦白已是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