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劍不敵
原來馬車外觀樸實,內觀柔軟厚實的車廂面板之中皆有金剛內板,之所以如此設定,本是為防備刺客之輩下暗器暗害鳳之淩,雖說車旁並不離人,但正所謂暗箭難防,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防著點總是沒錯。
金剛雖堅硬無比能防禦暗器,卻也有弊,便是今日這等武功內力高深莫測之人用內力強行發掌。
金剛雖能阻擋掌力不被輕易劈散車廂,其內之人幾乎感受不到外來掌風,然而縱使上面再多鋪墊,仍會產生比堅木強大百倍的金屬震鳴聲,使得其內的人耳膜震破,同時震出內傷。
採用其,自然是因江湖上行走的這般內功的高手屈指可數,而中上之人倒是不乏。
此刻,馬車車廂因此並未讓那人一掌劈開,但此人內力如此深厚,輕輕一掌震得車廂凹下一方,更是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其內之人,此刻必定耳膜有損鎮出內傷!
難怪不見蹤影,原來是閉氣隱在高空翠綠間,因郡主為收毒氣,將此人氣息一併沒收,這人內功果然極其高深,腹語發的絕妙,那聲音遙遠空蕩彷彿來自天際一般,故而不見不聞其人。
雲霄手中長劍不停,口中發聲向車內詢問,尚未聽到回應,先前那聲金屬迴音尚未全散,那道身影復又從翠綠樹梢上俯衝而下,這一次顯然不似方才用勁,縱不是全力,也是七八分的架勢。
雲霄八人眼角餘光瞥見心下大駭,紛紛回劍阻攔,一時間,這八人齊齊撤開,令三十餘名侍衛忽然吃緊,幸而黑衣人自先前片刻倒下一半,此時片刻不到又已去除二十餘人,同時官道兩頭已見塵土飛揚,便只管拼死拖延。
而焦白古峰只得獨自抗衡君無情及雲瑾,雖離去左右二人,失了平衡,但畢竟武藝並非懸殊極大,只守不攻,或是多守少攻,頂上片刻並不要緊。君無情與雲瑾瞥見師父出招,縱身一躍便跳開三四丈,這二人立時緊跟而出。
接著方才道,八人紛紛回劍前去攔阻,自各方齊齊出劍,八劍聚攏直刺那道蒼色,若非官道兩旁的樹木高聳,以這人的輕功速度,斷然是攔截不住,此刻他們也只是險險得卡到此人身影。
就在幾人以為八劍奇攻,若不能刺中他也定能叫他手掌回防之際,倏地那人衣袖一晃,本是直直攻向馬車車廂的掌風旋散出一股螺旋的勁風,八柄長劍立時由左至右偏了劍峰,長劍中央空出一空圓,一掌拍落。
這一掌拍在車廂廂頂,絕不似方才那一擊,只見那人手掌拍上廂頂並不是狠勁,反而停在上面頓了一頓,顯然他並非只打這一處,而是要震碎整個車廂四壁金剛。
前一剎那的掌風產生出的強大沖擊力正將八人往八方震射出去之際,與先前震耳欲聾的隆隆聲不同的低鳴聲亦席捲而來,此一刻,那身影早已借力彈出七八丈外高聳的樹梢上。
周圍廝殺之人不論敵我皆被這低沉的音波震得朝四周退去,運氣好的正好朝官道兩頭退讓,運氣差些的往背後退開撞上樹幹草叢自然是退無可退,或跌坐或靠坐,功力不濟的立時震出大口鮮血。
八人被震射開來,落地直飛出三四丈,七八丈,三四張的自然是拿別人當了肉墊子硬生生撞死三四人,七八丈的便是跌在官道上,但不管身在何處,各人口中同樣噴出一口鮮血來。
焦白古峰兩處待音波傳來已在人群七八丈外,這二人為求自保倒是讓他們避開了那音波,只是此一刻,二人再顧不得旁的,齊齊避開攻勢,朝馬車靠來,這做法實則十分危險,如此便是將身後空門漏了出來。
金剛被破
金剛低鳴未止,耳旁馬蹄聲更是滾滾而來,馬車車廂忽而發出另一種聲響,隨著又一聲巨大的響聲,廂頂朝側上空彈出,車廂四壁散開墜地,又是一聲重疊的巨響,緊接著車頂墜落又發一聲撲地巨響。
先後發出三聲巨響,馬車光禿禿的車架上,一名身形較弱的少年雙臂正值回收垂下,隨即身形一軟,跌落到地面,吐出一口鮮血當即昏死過去,顯然車廂頂蓋正是由他頂開。
其身旁一名雪色錦衣少年垂首坐於一張輪椅上,少年左臂正緊緊扣著另一名少年的腦袋,右臂則圈在那少年腰際,使得身上的少年一張臉深埋在他胸口,全身膝蓋以上無一不與他的身子緊貼在一起。
幸虧她柔韌度好啊,不然以他這種坐姿,突如起來的向後垂直下腰,還不把脊椎給閃了。
“唔……”可要憋死她了!啟口之際一縷腥紅亦沁出唇角。
含糊的嗚吟隱在四周各種響聲裡,而這三人皆用了絕音,更是彼此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