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及外側八人皆不避反迎身而上欲抵擋此人,顯然以卵擊石,蒼龍掌風立時使他們幾乎同時朝兩旁彈去,這幾人尚未落地,蒼衣男子落步之際左手已扣上面前側首朝他看來的二人中女子的喉間人迎死穴。
因接連兩次前車之鑑而退開數丈交手的人亦能感受到一股強勁的餘風。
皎兒眼掃這個扣著她死穴的男子,他的手指冰冷如雪衣,神色靜謐,眸中無波無瀾,絲毫不似正握著他人性命的兇徒,這人二十五六歲的樣貌,五官俊秀,身形顯得有些消瘦,臉頰雖然極為白皙,但應當並未易容。
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是他的右臂,右袖管中空無一物。
這人倒是挺奇怪,只有一隻手,選的是她這個受了內傷此刻身子都撐不起來的弱女子,羞辱鳳之淩也不帶這樣的!
他的斷臂在右,鳳之淩的師傅斷壁在左,莫非是師兄弟……
生死無懼
鳳之淩原就心道與他身邊反倒並不安全,先前任其待在馬車外面,但他未曾料到來者武功出神入化竟在他師傅之上,若非先前讓那女子長鞭與暗器逼急,情急之下讓鐵硯將她帶進馬車先避過一時,究竟是對還是錯。
一陣馬蹄嘶鳴揚踏聲,三百名騎者自東西兩面幾近同時躍下馬背,當前之人只稍稍一停一揚手人群便無聲動作起來,三十餘名渾身是傷的侍衛有的尚能站立,有的已在地上或昏或死,被前來的援兵或攙扶或拖抬著去了後面。
轉眼間人群已在馬車車駕外分兩層圈起,外層為首雪松八人分立八方,三百援兵中有一百名架箭拉弓,其餘手持長劍,他們面前正是君無情雲瑾以及不足四十名傷勢沉重的黑衣人,以及正當中被挾持的主子。
焦白古峰二人比另八人離得近,吃了大半掌勁,但這二人內力遠在雪松等人之上,傷勢倒與受過兩次輕重不一掌風的八人半斤八兩,片刻有餘間損了自身一半功力。
此刻這二人身在兩圈人群之間,這兩人方才落地已出一口鮮血,此時雙眸血紅,即便豁出命去也要救下她來。
忽而男子唇角微揚:“不愧為軒轅世家傳人,小小年紀就已看破生死,倒令本宮此刻有些不忍了。”
皎兒心下呸了一聲,這叫什麼話呢,難不成淚流滿面求他放過自己,既然無用何必為之,要死也要死得漂亮。
“師父——”底下女子急急喚了一聲,當真恐他心生不忍。
雲瑾武功不弱,腦子常常轉不過來,換言之,要是腦子夠使悟性好,以她的骨骼、天賦,此刻斷不至如此武功。
蒼龍不予理睬,他的靜眸對上少年冷冽的鳳眸:“你師父倒是疼你,連劍陣都傾囊相授,只可惜他有眼無珠,收的全是無用的骨子,連三成威力也未使出來。”
這人未露面前聲音飄渺空蕩用的是腹語,語調言辭充滿了駭人的譏諷與仇恨,更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譏笑,自他露面起,言辭仍是先前的味道,可卻能神色平靜無波,語調平緩倒像正與人互相攀談,常人通常只會面蘊譏諷口含蜂蜜,他可真是個與眾不同的怪人。
相視之下,鳳之凌不怒反笑,自他隱其身出言譏諷起,他便知此人今日定不會輕易取他們幾人性命,他此刻要的不過是他們身心體會無盡的痛苦、恐懼與羞辱,優勝千刀萬剮,少年慘白俊美的臉頰無聲地浮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來。
蒼龍雙眸微眯,立時盈滿憎惡冷絕,他討厭極了這種彷彿瞭然一切的笑,同他的好師弟一副德行!
“好一對生死無懼的鴛鴦!”男子言罷發出一聲譏笑,手上力道微微一深,如願地看到女子隱忍痛苦的神情。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在林中隱藏自身殺氣穿行而來,此人輕功與閉氣雖在蒼龍之下,卻也同樣能行得無聲無息,恐怕在場之人除蒼龍一人在其行至八十丈外有所察覺,其餘人近在咫尺尚不自知,自然這也有吸香石些許功勞。
蒼龍眸中閃過一道不被他人所察的異色,忽而大笑開來:“好,有意思!”
本座只要她一人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旁躥出,速度快出閃電,眾人視線皆緊扣正當中三人,還未看清楚那道黑影,下一剎那,黑衣人中,已空出一個空洞,眾人只見一名黑衣偉岸的男子左手同樣抵著一名女子喉間人迎死穴。
那女子不是那使長鞭的陰毒女子還能是誰,沒有絲毫招架,瞬間已被來人所擒。
黑衣男子落地之際渾身立時散發出如地獄鬼魅般的殺氣,俊朗的五官神情冷冽到極致,如墨深瞳,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