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卻不料自己一笑一言她便已然暴怒,全無城府可言,不過是被嬌寵慣了的小公主罷了,她既指自己為郡主,那便順她話說罷,若論嘴上帶毒,冷嘲熱諷,她還太嫩!
“姑娘說笑了,依照我大鳳律例,擅入郡主寢室或暗處窺伺者,上至凌遲下至剜目,若此刻皎兒身為郡主,豈非要讓姑娘身殘?”
皎兒語罷復又輕喘不休,四周鴉雀無聲。
焦白那張魅惑眾生的臉抽了抽,看一看寢室就得剜目,他與她同榻而眠過竟未被凌遲……所幸自己從沒拿她當郡主看過。
門外三人驚歎之餘皆是尷尬不已,古峰有黑紗遮面尚能隱其尷尬,雲霄燁然二人不禁對視一眼,隨即三人陸續縱身隱去。
解藥給我
慕容冰原是要諷刺於她,卻顯然是幫她遞了石頭來砸自己的腳,被噎得一張俏臉已然發青,緩了緩勁正要發難,卻聽南宮無極道:“丫頭,不得再言……”
這話立時把慕容冰的怒火蓋了蓋,剎那之後卻聽他續道:“你的傷要緊,冰兒虛長你幾歲卻是孩子心性並無惡意,無須與她多言。”
南宮無極的話顯然是明著偏幫,然而榻上的人兒卻並不領情,話音未落,淡淡掃過一眼便索性閉目養神去了,一副送客的模樣。
慕容小姐豈肯善罷甘休,待到南宮無極腹中輕嘆一聲側首看去,但見俏顏上一顆顆的晶瑩如斷線珍珠般地落了下來,她向來雷聲大雨點小,片刻之中晴雨不定反覆無常,無極宮上下皆寵溺著她,今日怕是傷到了吧,但她已年滿雙十,的確不該再任性而為。
眼淚的貴賤不過在於面對何人,在對自己無情人的眼中自然一文不值,反之便是最精緻的武器,無論基於哪一種情。
顯然,南宮無極當她親妹般寵膩,除了沒給她下過廚(掩藏廚藝……),練功時不許她搗亂外,他對這個妹妹可說是縱容寵溺慣了。
慕容冰無聲落淚當屬進屋後最高一招,南宮無極終究招架不住,孃的臨終託付之詞言猶在耳,心下一軟欲為其拭淚,抬手之際僵了僵,手上有毒……身上亦有毒,前日見她便不許她靠近,今日竟是忘了。
“啊——”劇烈的疼痛感隨著女子眨眼的動作滾滾而來,一雙玉手覆上眉眼,隨即身子蜷縮,一個不穩便要伏地。
“冰兒——”一雙猿臂將女子及時扶住。
“哥——她下毒!”粉衣女子痛苦疾聲,好歹毒的女子!
皎兒聞聽女子一聲驚叫睜眼朝她看來,不禁有些詫異,但隨即便已瞭然,原來是她自己撞上的毒,正欲道出應急的法子再將解毒藥方告之,卻聽她一口咬定自己給她下毒,哼,既然被認定是她下的毒,自然是配合她的想法!
“丫頭,解藥給我!”南宮無極雖心下明白慕容冰如何中毒,但此時情急顧不上說得清楚,眼看著慕容冰雙目不保,問她拿解藥要緊,但這話他人聽來便就是確信了慕容冰所言。
焦白不解,左右看了看兩個女子,她躺在榻上,身上蓋著薄被,除了頭臉在外,連手指也未露出,怎麼下得毒?
皎兒看向南宮無極,顯然他很焦急,原來世間竟還有人讓他如此在意,似乎遠勝她待他人時的憂心,不禁莞爾輕聲道:“沒有。”
這一句“沒有”意是指此刻沒有成藥,沒有他口中解藥,汗液與血液的毒素每一陣子都有細微不同,並且所中毒量及傷處亦無法未卜先知,哪裡會備有成藥,這解藥她遲些自然會給,只是替他管教下不懂禮術的“妹妹”罷了。
“你——”慕容冰聞言疾聲欲罵,卻是疼痛難當,憤恨之下,垂下一臂去拔裙內靴上銀匕首,這一動作習以為常極為熟練無須眼觀,南宮無極雙掌扣著她肱骨,但她動得是小臂,因要顧忌她站立不穩的身子,待到一手截住她的動作,“噌”地一聲銀光已然乍現。
一身是毒
焦白但見粉衣女子素手一垂攀上靴外側銀柄,一身側將榻上女子大半個身姿擋住,桃花眼已燃起了怒火。
先前因皎兒的剜目言論使得門外眾人聽到粉衣女子痛苦驚呼亦不為所動,但武器拔取的聲音是練武之人最為敏感的,門外院中立時落下黑壓壓一片暗衛,雲霄燁然二人止於門欄外,但聽她一聲吩咐,無極宮無一人現身,此刻現身豈非找死!
雖說此刻並非是她毒血,但南宮無極親見過蒼衣人親手自剜一目,駭意亦不輕,但知方才自己言語不清傷了她,只得強壓著心中焦慮,蹙眉無奈道:“皎兒,冰兒是我妹妹。”
“……我實言相告,你們卻不信,她傷了眼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