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以前從未發現這少年的手臂竟也那麼修長?
心,怎地開始胡亂跳呢……本就已覺得此刻面對著他氛圍有些尷尬,他此舉又是何意?
指尖觸及她的肌膚,她未避讓,只呆呆然看著他發怔,並不排斥他。
“疼嚒?”薄唇輕啟,幽幽吐出二字,鳳眸之中心疼不已,他已不想再掩藏情緒。
“……”溫柔二字在她腦海裡盤旋不去,是她會錯意了嚒?
他何時同她這般舉止親暱過,她與他除去治傷,先前一陣服侍他用膳之外,從不曾有過逾越之舉。
難道說親了他,轉眼間這冰山般的少年突然動了男女之情?
但莫說他向來一副心中終年鬱結難解無意女色的模樣,人的感情豈是這麼容易從一種立時變為另一種?
他不是一直拿她當妹妹看待的嚒……等等,方才院中為她吮指尖的血,他那鳳眸裡是何種神情?
想起無極方才的唸叨,不安立時湧上心頭,莫非他千里迢迢而來,並非是將她看作妹妹才來的嚒!
但見她神色突變,鳳之淩心中一緊,他清晰記得她離開平東王府,是為避鳳之清。
如玉般的指尖離開嬌顏前額,立時已斂下七分情緒,薄唇微啟:“皎兒,可是撞了頭嚒?”
見鳳之淩神色眨眼間恢復六七分,皎兒心裡卻更是惶恐不安起來,這位少年太能掩藏情緒,除去他化不開而隱隱透出的苦愁,心中藏得事物遠不是她能所想到的,果然是狐狸家族裡驕子一名。
原來他對自己生的是男女之情,而她卻未有察覺,一直都以為他待她是兄妹之情。
只是縱然沒有無極,這樣的少年,她辜負不起,更接受不起。
裝無知很俗套,可此刻似乎最為上策:“……嗯,早已不疼了,淩哥哥火眼金睛呢。”
“淩哥哥莫再說話動彈了,我去喚了鐵硯進來,待晚膳之後再送湯藥來。”說話間嬌顏已恢復今日之前的神色。
望著她故作無憂的笑顏,匆匆躲開的背影,鳳之淩心中無盡苦澀。
她神色突變,杏眸中閃過一抹惶恐。
她顯然明白了自己心意,先前呆呆的望著他發怔,實則她思緒已速速流轉。
自決定離府尋她起,便曾千百次想象她面對他的梅花圖會作何反應,不想,今日未見梅花圖,輕輕的觸碰,兩字問候,竟已得到回應,而回應竟是一抹惶恐與閃避。
點到為止
因內傷發作,鳳之淩不得不又再臥床靜養,原打算等過了平東王妃忌日就立即啟程,亦不得不往後挪了日子。
原先好了四成的內傷,一個午後又折了兩成,但好在咳出了瘀血,算是喜憂參半,這損的兩成恢復起來也快,少年在踏上靜養了幾日,經了幾日湯藥,短短五六日便又追回來一成,估摸著再調養個十來日,也能啟程了。
但他娘忌日,本就是剛趕上能下榻的地步,又強自下樓祭拜,看得皎兒心驚膽戰,可又說不得什麼,誰讓那日的內傷多半也是因她心虛不慎摔了茶碟,只得自己留了十二萬分的心思在一旁當著心。
只是如此一來,方才緩過些勁來的少年又不得不再回榻上躺幾日才許他起身,如此,直到了三月二十六方才動身。
嬌顏依舊每每帶著三分笑,輕聲喚他“淩哥哥”,卻是再不曾多留片刻在身旁。
接連二十日,鳳之淩除去早晚她來切脈時各見得她一次面,僅是他母妃忌日裡有半個時辰她在其身旁。
侍衛們都心道是那日南宮無極來到,花言巧語,使得小郡主的心思又偏了回去。
鳳之淩是何等聰明之人,豈會不明自己用心,她不過是希望與他彼此心照不宣,點到為止罷了,聰明之人,無須太決絕的言詞,何況對鳳之清開不出口,對他,縱是少年此刻無傷在身,她亦是開不出口來的。
但其實,任誰都不明白,從未動情之人,一旦情動,能千里尋來,又能無怨受得一身傷痛,便不會輕易放手。
除了他娘忌日前後三日外,她給他切脈時早晚各見一面,每每禮節性地輕輕一聲喚,少年依舊如百花誕後,清明之前般,俊美的容顏浮起一分笑意。
似乎他的冰冷,唯獨無極到來那一刻存在過,似乎他的憂寂,只在清明與他孃的忌日前後來過,似乎他本就是個如鳳之清那般溫和淡然之人,他的笑只有一分,鳳眸中的柔光卻有三分,他在她面前,依舊融化著三分冰冷。
他在迴避她的疏遠,故意視而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