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容見這鋪裡的管事對妹如此恭敬,心裡忍不住有些吃醋,這棲凰國的朝律,庶出的女是沒有資格繼承主母陪嫁的,除非是受主母寵愛,可以贈與庶女些財產,不過依著大夫人的性,自己將來能得個幾兩的銀已是頂天了,這鋪卻是想也不敢想,沈夢容又看了看妹,心裡忽然想著此時若是自己代替大姐出嫁又會怎樣?她搖了搖頭放開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忽對沈夢清說道:“妹,既到了這裡,不如挑幾匹綢緞回去?”
沈夢清正想搖頭,李管事在一旁笑道:“二姑娘說的是,咱們鋪近日剛從南邊進了些貨,雖不算名貴但好在花樣新鮮,兩位姑娘不妨挑些?”
李管事說完便隨口去喊店裡的夥計:“阿!阿!跑哪兒去了?”
“來了,來了!”被稱作阿的夥計在鋪外面高聲回了兩句,又在跟外面的人說道:“你甭在我這兒墨跡了,前幾曰我剛支了銀給老家了,如今手裡半個銅兒也沒,不信你問我鋪裡的管事!”
“阿!你不好好招呼客人在外面做什麼?”李管事在鋪裡黑著臉呵斥,這店裡的夥計當著自己新主家的面就偷懶不幹活,他自然是不滿。
那阿聽見呵斥急忙跑了進來解釋道:“是王嬤嬤的兒武大非要找我借錢還賭債!”
阿正說著話,外面便跟過來一男,舔著臉衝李管事笑說:“李叔,我也是沒辦法了,要不您先從帳上借我點兒,回頭我去找老孃要銀給您補上!”
沈夢清本對這事兒不在意,可聽到那男的說話聲覺得有些耳熟,扭過頭一看,赫然正是那回春堂的夥計,不由怒從中來,嬌斥道:“好啊!原來你在這兒!”
那武大聽見聲音轉身一看,拔腿就跑!沈夢清也顧不得矜持,提了裙襬就追出鋪,瀾月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自家小姐出了鋪這才緊跟其後,邊跑邊喊道:“姑娘!等等我啊!”
“這,這,這究竟怎麼回事兒?”李管事有些嗔目結舌,剛剛他還在心裡誇姑娘貞靜嫻淑,一轉眼自己這位新主就跟個野丫頭似得瘋跑,這武大到底犯了什麼錯,惹得這位主如此窮追不捨?
沈夢容也對這事兒摸不著頭腦,不過想到這妹一走,她挑揀得這些綢緞布匹自然是都歸自己了,心下更是一喜,丟開了此事一心一意的篩選要帶走的綢緞了。
武大跑得快,一邊跑一邊暗自罵道:“真是晦氣!”他昨曰賭場輸錢剛被人追過,今個兒本想著找人借錢把賭債先給還上,不想竟碰到上次在回春堂揭發自己的女,好在自己腿腳快,不然被逮住扭去官府又是麻煩事兒!
沈夢清一開始還能看見那武大的身影,可跑了幾條街道便尋不到人了,她近曰雖曰曰鍛鍊身體,可身骨畢竟不好,這會兒只覺得氣都喘不過來了,只能靠著牆角歇息。
瀾月也追了上來,看見自家姑娘急忙問道:“姑娘,沒事吧?”
沈夢清搖了搖頭道:“可惜讓他給跑了!”
“姑娘別擔心!”瀾月勸她道:“咱們綢緞鋪裡的人似乎認得他,我們回去問問李管事不就知道了!”
沈夢清這才想起這個叫武大的似乎是到鋪裡借錢的,也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有人認得他,早晚能找到的。
歇息了一會兒,兩人便往回走,剛拐了一個彎兒,沈夢清就發現一家藥鋪,那藥鋪佔的地方大,來來往往的人也不少,走近了看,見迎頭門匾上雕刻著個大字“杏林堂”,那字雖鎏金髮亮,但觀其字形卻是略顯秀氣,似是一女書寫,而店門兩旁的柱上還另刻了副對聯,“但願世上人無病,何妨架上藥生塵!”
沈夢清呆呆得看著這副對聯,這是她在前世藥鋪裡常看到的一副對聯,怎麼這棲凰國也有?
“姑娘是想去藥鋪嗎?”瀾月見她立著不動,便問道。
沈夢清這才驚醒過來,點頭道:“既然到了,就進去瞧瞧吧!”
進了裡面,沈夢清發現這藥鋪果然比回春堂大了幾倍,廳中擺設也不同。
這杏林堂的正中間便是一半人多高的神龕,龕裡供的是一副側身畫像,畫中面目雖不甚清楚,但隱約能看出那是個眉目清秀的女。
沈夢清看了看畫像,眼光又往下掃去,忽然眼神一縮,捏著裙襬的手攥在了一起。那神龕底下的供桌上,竟赫然擺著幾把手術刀,銳利的鋒刃反射出餘光,映照在襯於刀底的黃色錦緞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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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踏青
沈夢清不由自主的往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