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
但生孩子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她跟英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卻有點形同陌路的感覺。
她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製造出小孩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跟猶如陌生人的他做那件事……
別說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及認識了,他們連牽手親吻都不曾,就要直接“達陣”了啊!
“爺爺,我可以搬來跟您住嗎?”她問,“我可以照顧您,做好吃的給您吃。”
她想趁結婚前儘儘孝道,也爭取跟爺爺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不確定他是否樂意,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印念道武微頓,“不必了,你就繼續住在英臣那裡吧。”
聽到他的回答,她並不感意外,但還是有點難過。也對,她實在太天真了,那麼短的時間,他哪有辦法接受她呢?
她可是他所無法接受的法裔媳婦,所生的混血兒孫女啊……
不自覺地,她露出了難過又失望的表情,而印念道武全看在眼裡。
他知道,他傷了她的心。
“嗯哼,”他乾咳了兩聲,神情有點尷尬,甚至是帶著靦腆的,“再一個星期,你跟英臣就要結婚了,搬來搬去的多麻煩……”
“ㄟ?”她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他是不想她搬來搬去,而不是不想每天看見她?
“你結婚了以後常回來這兒就行了……”他續道!“等你母親動完手術,我會叫她住在這兒,以後不管是探視她還是我都方便多了。”
她陡地一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爺爺?”
他要讓她媽媽住在這兒?跟他一起?老天,她以為他最討厭、最不能原諒的,就是那個搶走他兒子的法國女人,也就是她媽媽。
“你跟英臣新婚,她跟你們住並不方便,我想她也會覺得不自在。住在這兒,我會多找個人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而你也可以專心一意地準備生小孩。”
準備生小孩?這話聽起來好像她已經懷孕了……
不自覺地,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爺爺,我還沒懷孕呢!”
“就是還沒才要快一點。我沒多少時間了……”
“是……”
除了點頭說是,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有些話實在是很難對爺爺說出口,別說他們剛相認不久,就算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都不見得能輕易地說出來。
她也知道要快,但是隻要一想到要跟老K臉的他“裸裎相見”,她就頭皮發麻。
要是他對她和顏悅色一點,會說些體貼話,也許她能趕快進入狀況。但她想,就算是把他吊起來打,那個人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吧?
一星期後——
婚禮以傳統的日式婚禮儀式在神社進行,受邀的賓客並不算多,與會的都是印念家的親族及較親近的朋友。
婚禮非常的低調及簡單,但卻相當的莊嚴慎重。
在婚禮進行前,昭和醫院公關部只發了一張結婚照給媒體報導,而婚禮進行的過程,則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
比起西式婚禮,日式婚禮的過程相對的肅穆、繁複且冗長。
雖然戴著不舒服的頭套,又穿著沉重的白無垢,但沙羅覺得自己還可以忍受,她比較擔心的是爺爺及媽媽的身體,是否可以撐到婚禮結束。
但幸好,她所擔心的那種中途身體不適,或不支昏倒的情況並沒發生。
而且,其實她是不必擔心的,因為在場的醫生不只一名,就連新郎都是心臟外科的權威。
結束了白天在神社的婚禮後,晚上又在飯店宴客,但因為她沒有邀請任何大阪的舊識,而英臣也因為雙親過世,與親友早已失聯,因此只邀請了孤兒院的院長。
而在她看兒孤兒院的院長出席,並上臺致詞的那一刻,她才確定他先前所說的並不是玩笑話,他真的是孤兒。
婚禮結束後,他們沒有在飯店休息一晚,而是直接回到品川的家。
站在門口,也就是她已經住了兩個星期的地方,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從飯店那種到處都可以看見粉紅色氣球及祝賀花牌,充滿著新婚氣息的地方回到這裡,就像是從熱鬧的市集,突然跑到寂靜的深山似的。
這裡看不見任何透露著新婚氣息的東西,就好像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只是一場夢般。
“你在做什麼?”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