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帶什麼、玩什麼,這是她們的青春,正要如花綻放。
“爸,你看一下。”放學回到家,簡士凱就把通知書放到桌上。
一樓的店面中停放了五、六臺機車,四周的牆壁原本是米白色,但已經很多年沒看過它的原色了,櫃子裡擺著機油、零件和工具,地上除了抹布就是板凳。這是他的家,“擎宇機車行”,名字挺響亮的,卻只是馬路上一幅平凡無奇的畫面。
簡守仁吐了一口煙,對大兒子聳聳肩。“恁爸只有讀到國小,你是要叫我看什麼大字?”
劉文蕙原本在寫賬本,抬起頭說:“我來看啦!我加減也有國中畢業……喔,是畢業旅行?”
他們夫妻倆結婚二十年,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個性內斂、做事認真,小兒子嘴甜機靈、最會拉客,他們這家機車行開到現在,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不會餓到肚子。
簡守仁一聽就搖頭。“免去啦!有畢業就好,旅行要幹麼?”老大留級一年,已經多花了一年學費和生活費,哪還用得著去畢業旅行?
簡士凱沒說什麼,他早猜到這答案,只是通知書需要家長簽字繳交回函。他默默走回他和弟弟的房間,換過衣服就出來修車,從小他們兄弟倆的玩具就是機車,早已熟到不能再熟。
劉文蕙看長子面無表情,這孩子總是把話悶在心底,但既然今天他拿出了通知單,不正表示他有意願?做母親的怎麼能讓孩子失望?因此她轉向丈夫說:“阿凱從小幫忙修車到現在,幫我們家賺了多少錢、省了多少人工,你就讓他放幾天假去玩是會怎樣?”
“唉呦,不然是要多少錢?你說說看吧。”簡守仁被妻子念得沒辦法,只得先試探問一下。
劉文蕙睜大了眼在通知單上搜尋。“三天兩夜,去宜蘭和花蓮,四千五百元,很便宜啊!”
“這麼貴?”簡守仁皺起眉頭,最近機車行的生意又沒多好,還要付這麼一筆錢,養家很不容易的!
“你不出拉倒,我自己出。”
“你有私房錢?”簡守仁一臉不可思議,怎麼他都沒發現?
劉文蕙冷冷一笑,拿走丈夫嘴邊的香菸。“我的私房錢就是你的零用錢,從今天開始不準抽菸,也不準喝酒,這不就有錢了?”
“哪有這種事情?我要抗議啦!”簡守仁的每分錢都交給妻子處理,他唯一的消遣就是抽幾根菸、喝幾杯酒,怎麼可以剝奪他的快樂?
簡士凱低頭工作,對爸媽的爭執無法介入也不該介入,在他們家,錢永遠是個難題,他能去旅行就當是撿到的,不能去的話也是正常的。
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簡士凱修好機車、做完功課,照常在十一點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當他起床準備上學,在書包裡發現有六千元,還有畢業旅行的家長回函,上面蓋了父母親的章。這不是一筆小錢,老媽雖然爭贏了老爸,卻讓他這個做兒子的覺得不捨。
睡在上鋪的簡育彬也看到了,跳下來拍拍老哥的肩膀。“怎樣?你不想去的話,我可以負責把錢花掉,小意思,包在我身上!”
簡士凱搖搖頭,如果把錢退回給老媽,只怕她會失望,畢竟她為他那麼努力地爭取,他決定還是去參加旅行,等回來以後要更加倍工作。
簡育彬故意擠眉弄眼。“別這麼小氣,我幫你介紹女朋友嘛!”
他們兄弟差兩歲,但只差一個年級,因為簡士凱曾留級一年。兩人就讀同一所高中,簡育彬在老師同學男生女生之間都吃得開,簡士凱卻是大家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壞學生。
其實他不是那麼孤僻的人,但在那件事發生以後,他想不孤僻都很難,幸好他還有個國小同學,雖然兩人住得有點遠,但偶爾還能一起騎車兜風。
“用不著。”與其跟那些女生周旋,不如面對最難修的機車,簡士凱有自知之明,他只適合孤獨。
簡育彬拿老哥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好吧!至少買點土產回來,我要吃宜蘭羊羹和花蓮麻糬。”
簡士凱總算點頭,平常他幫忙修理機車,老媽都會偷偷給他一點工資,他當然該買東西回來給家人。
走出家門,他騎上愛車準備上學,學校規定有駕照即可騎車上學,他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就去考了駕照。這臺黑色的野狼125是他的最愛,花金錢維修、也花時間保養,唯有在風中他才會比較多話,說給自己和風聽。
一進教室,簡士凱直接走到總務股長面前,交了畢旅回函和費用,什麼也不用說,意思應該很清楚了,他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