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也沒有動,似乎有意放黃埔琴一碼。
可段鶴山的手掌拍下,黃埔琴依舊坐在那裡紋絲沒動。
段鶴山滿嘴的血沫子,面目猙獰,再次拍了下扶手,這才跟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了下去,人一下子萎靡不振。
淡定的黃埔琴這一刻神情大變,一把抓住癱軟的段鶴山,焦急而痛苦的喊道:“鶴山你……”
段鶴山滿嘴的血沫子冒著泡,聲音虛弱的說道:“小姐……是我無能……沒能保護……你……”
黃埔琴一把將段鶴山抱進懷裡,喃喃道:“你這是何苦……何苦……”
薛郎看著這一幕,對段鶴山的忠心還真是心生敬佩。做奴才能到這份上也算難得了。
他搖了搖頭慢慢的走上臺階說道:“黃埔琴,你的夢想還是你的追求我不會過多評判,你可以選擇沉默,我也不會審你,我既然答應了芸萱,那就不會食言。”
黃埔琴抱著氣息微弱的段鶴山,似乎沒有聽到,嘴裡喃喃著,卻聽不清她說什麼。
薛郎看了眼那把很有古意的大椅子,再次搖了搖頭。
他跟左伯陽潛入進來就是為了抓捕段鶴山和黃埔琴,讓他沒想到的是左伯陽不但武功了得,對於機關訊息那也是相當精通,短短的十來分鐘,左伯陽就帶著他悄悄的搜遍了整個山體內的堡壘,破壞了所有機關,制住了看到的所有人,並判斷出最後剩餘的十人裡沒有一個氣勁小成的,而段鶴山氣息不穩,且虛弱,已經不足為慮,這才堂而皇之的進來。
只是他沒想到段鶴山如此剛烈忠心,跟當初的納蘭山嶽一樣,強行衝開被制住的血脈也要讓黃埔琴逃命。
重傷未愈,段鶴山這是必死的結局。
沒等他收回目光,段鶴山突然眼睛亮了,跟著臉色醬紫但精神卻極佳的扭頭看向薛郎,問道:“告訴我,你怎麼會截脈手和鐵指寸勁的?”
薛郎笑了笑說道:“段天涯,你的父親曾經被島國人救過,但不願與之為伍,逃命中遺失了這副金絲手套,這手套你應該不陌生。”
段鶴山眼睛一虛,看著薛郎張開的手掌,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但沒有問。
薛郎繼續說道:“島國人染色了,遮蓋了金色,但你知道你父親為何逃離的時候要帶著鐵指環而不是手套嗎?”
段鶴山焉能不知?父親曾經告訴他金絲手套的厲害之處,可惜他沒見過,也不知為何父親沒有拿著手套逃離。
薛郎也沒指望他會發問,因為他已經感知到段鶴山這是強弩之末,或者說迴光返照,時間不多了。
不隱瞞不是為了誅心,而是這也算對段鶴山的尊重了。
他繼續說道:“之所以拿著是個指環逃離,那是因為這指環上有你父親師門傳下來的鐵指寸勁和截脈手的所有功法。你父親當年就是殺光了師門搶得了鐵指環才學會的這兩門奇功。”
段鶴山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之氣息開始粗重,在黃埔琴抱著下,掙扎的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薛郎笑了笑說道:“很偶然的情況下得知,馮紹亮的指環在我手裡那麼久我並不知有秘密,直到你留下了指環……”
薛郎話沒說完,段鶴山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在血滴裡夾雜著碎塊漫天飛舞中,一口氣吐出,生機瞬間斷絕。
黃埔琴平沒有在意噴到了她身上血,就這麼靜靜的抱著段鶴山,似乎靈魂已經離體而去。
薛郎搖了搖頭,但並不覺得自己這算仁慈。
拋開立場而言,段鶴山並不能算是壞人,只是手段毒辣,屬於惡人罷了。他能捨去生命救主,單憑這一點,薛郎還是對他心生尊重的。加上他父親不願做島國人的走狗,也足以讓薛郎尊重他父子了。
左伯陽只是看了眼薛郎手上戴著的手套和指環,就收回目光,在段鶴山氣息全無的一刻,走到下面的幾人身前挨個點了幾指,隨之回頭問道:“薛總,是不是叫他們過來?”
薛郎看了依舊喃喃自語的黃埔琴,頭不回的說道:“去吧,清理下屍體,攬地焚燒。”
“好。”
左伯陽應了聲就走出了大廳,路過幾個還站著的人身邊時,同樣挨個點了幾指,連那五個昏迷不醒的傢伙也是一樣,這才順著通道離開了山體。
左伯陽離開的一刻,薛郎猶豫了下沒有制住黃埔琴,也沒有說話,任由她跟傻了一般的抱著段鶴山喃喃自語,靜靜的等待著。
可左伯陽的腳步消失的一刻,黃埔琴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薛郎問道:“芸萱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