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她極度不願意承認,但貝銘的能力確實征服了她。
貝銘的氣勢臣服了從不低頭的她,即使她不願面對這樣的事實。雖然兩人每次都是在爭吵中進行辯論,但她不得不承認,貝銘的確有過人的本領。
她反抗、逃避,卻沒有辦法抵擋一步步走進她心裡的貝銘。
鞏芊鈴無法言語的神情、複雜萬千的眼神,貝銘盡收眼底,他緩下了臉,聲音變得低柔。
“一笑泯恩仇吧!鞏主播。”他用磁性渾厚的聲音,給了她一抹謎般的微笑。
鞏芊鈴看著他微揚的嘴角,抗拒著這條勾起的弧度。
她好害怕自己的情感思緒,就這樣被他牽著走。
貝銘微微低身,對她說道:“時間到了,你先準備上臺吧!收工後我請你吃宵夜,算是向你賠罪,行了吧?”
賠罪……鞏芊鈴說不出話了。
他有多高傲,她怎會不知道。以他的身分地位,壓根不必說出這樣的話,甚至以他已經被證明的能力,也不用對她這個下屬用這樣的言詞,鞏芊鈴的心防一吋吋卸下,她快要無處退守了。
貝銘說罷挺起了身,再度用一種讓鞏芊鈴無法逃避的眼神看著她,她不再多說一句話,馬上往主播臺走去。
明亮的燈光向她投射而來,攝影鏡頭對準了自己。這裡是她熟悉的地方,是她發光發熱的地方,每次坐在主播臺前,她就有無比的自信和優越感,但為何今天竟有一絲力不從心?
這樣的自己讓她發慌,鞏芊鈴用盡力氣力圖鎮定,然而她的臉頰卻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汗,只能憑藉著累積的經驗讓新聞播報流暢,卻無法壓抑竄流在血液中那股令她坐立不安的情緒。
她對那個凌駕在她之上的混蛋男人動了情?這教她情何以堪,她怎麼可以向他低頭?這麼多年來她誰都沒輸過,現在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舉白旗……
鏡頭前的她盡力表現得與平日無異,內心卻波濤洶湧。
而貝銘遠遠的在副控室端詳著她,不發一語。
鞏芊鈴好勝,但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倆天天在辦公室發動戰爭,為了節目吵、為了新聞吵,就連公司財務報表也能吵,財經前景分析也要吵,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倆旗鼓相當、實力相差無幾,他贏鞏芊鈴的,就是比她理智、比她冷靜。
她欣賞她的專業和努力,他知道鞏芊鈴離開學校後依然不斷進修、吸收新知,也很努力地憑自己的能力賺錢,和那些想要不勞而獲的無知女人比起來,她有骨氣多了。
這點很重要,他貝家大少不想依靠傲人家世,也是憑這點骨氣。
與鞏芊鈴相處一段時日後,貝銘對她更加了解,大家都說她“視錢如命”,這點和自己豈不是相同?但貝銘發現自己越來越想知道,在她重視金錢的背後,鞏芊鈴的真實個性到底如何。
傍晚,兩人在公司巷口的一家永和豆漿店出現。
當貝銘跟她說要請她到這種地方吃宵夜的時候,鞏芊鈴並沒什麼訝異的表情,反而說了句。“都好,反正那家豆漿店我常去。”
“你常去?”倒是貝銘反問著。
“不行嗎?犯法啦?”她沒好氣地說著。“主播不能喝豆漿嗎?”她停了停,才又說道:“再說這邊的豆漿比別家大碗,比較划算。”
貝銘笑了笑。“不愧是財經專家,很會算。”
聽見別人這樣說自己,鞏芊鈴也不以為意。“不然要天天去飯店、餐廳吃大餐嗎?真不知道是去吃裝潢還是去吃氣氛的。”
她走進小小的店內開始點餐,入座後不久,桌上便擺上蛋餅、豆漿和煎餃這些很平常的食物,不過貝銘看鞏芊鈴吃得很習慣。
他看著,淡淡地說道:“你還是一樣,是一個很實際的女孩。我記得你以前就是這樣,從來不浪費。”
鞏芊鈴一邊吃,一邊聽見從他口中說出的“女孩”兩字。
她已經好多年沒聽過這樣的形容詞。
自己已過了女孩的年紀,已經必須一肩扛起所有的責任和困難,很早以前,她就必須學著長大,學著這世界沒有誰可以依賴。
貝銘的話語讓她好像突然落入了以往的時空,他說得感性,她卻聽得感嘆。
“是嗎?”鞏芊鈴無心應著,過往歷歷浮現眼前。
“以前你在學生餐廳用餐的時候,從來不會將食物剩下。還有你會向學長姐買二手書上課,能省則省。”貝銘又說。
“是嗎?”鞏芊鈴重複了一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