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斐急忙攔住兩位,說道:“你們都不要吵了,這件事是有人誤會了,那個病人叫馬大富,他是絕症不假,但是方主任沒有害我的意思,而且是我主動要求給馬大富治療的。”
“你怎麼那麼傻啊?”郭海棟得理不饒人地跳起來說道:“這樣的病人很快就死了,你就不怕患者的家屬說你不作為嗎?假如在你的手裡死了,還有可能承擔醫療風險的,別說我不告訴你,現在已經有了醫生追究責任的法律,也就是說,出現了任何的醫療事故,醫生脫不了干係,你還在實習階段,如果出了差錯,這輩子跟醫生無緣了,五年的大學白讀了。”
冷筱也勸道:“甄斐,大家都是同學一場,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跳進火坑還不拉一把。”
“就是這個道理。”郭海棟拍拍手說道:“到底是知識分子家庭出身的淑女,說話有理有據,讓人佩服。”郭海棟從來不會忘記奉承冷筱的機會。
甄斐搖搖頭,說道:“沒你們說的那麼嚴重,在我的人生字典裡面,從來不會逃避什麼,既然讓我遇到了馬大富這樣的病人,也是同樣的,我不會因為他的病重把他拒之門外,這樣的事情我幹不出來。”
“你完了,完了……”郭海棟不住搖頭嘆息,眼睛裡面卻隱隱約約有得意的成分。恨不得甄斐越傻越倒黴越好。
冷筱卻很佩服甄斐的堅定立場,說道:“你這樣做,還是帶著學校裡的學生氣,社會是複雜的,要學會權衡得失利弊,不要感情用事。”
被兩個同學夾攻的甄斐無奈地說道:“簡直要被你們給打敗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是知道輕重的,也絕對不會亂來,放心好了,即使是絕症病人,我也要盡力挽救,不會讓病人眼睜睜等死的。”
“我們走吧,既然甄斐都這樣說了,那就說明他有應對之策。”郭海棟根本不是來勸慰甄斐的,而是來看笑話的,如果不是因為冷筱,他八成會趴在哪個角落裡偷著笑呢。
只要甄斐倒黴,郭海棟就高興,他就要看看走出校門之後的甄斐是如何失去女生青睞的。因為冷筱對甄斐的關心,讓郭海棟心情很不好受,但是他不敢明顯表現出來,怕冷筱說他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小肚雞腸。
冷筱站了起來,動情地說道:“甄斐,有啥事不要一個人扛著,記住了,我們是同學,要互相幫助。”
“謝謝你,冷筱,我不是那種關上門自己偷著哭的人。”甄斐很是感激冷筱。
“你就是那種人。”冷筱一轉身走了出去。她知道甄斐是一個孤兒,能一步步走到現在,那可不是偷偷關上門躲起來哭起那麼簡單,一直熬到大學畢業,天知道甄斐受了多少委屈,遭到了多少白眼球,有多少次為了錢徘徊在街頭,為了保留住一份工作,他忍受了多少次老闆的叱罵和刁難。
雖然甄斐從來不說這些困難的細節,但是每一個深深瞭解他的人,都知道甄斐一直生活得很艱難。
兩位熱心腸的同學走了之後,甄斐一轉眼就把這件事忘掉了,從一定的角度來說,安慰就是灑下同情的眼淚和蒼白無力的話語而已,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實際問題。
甄斐的時間非常緊迫,他需要把書中五千多種中藥的藥理性和生長的環境、產地、習性熟記下來倒背如流,只有把這本書完全吃透了,才能算是初步掌握中醫藥理,然後才能根據每一位患者的不同病情做合理分析,嘗試著用藥。
下班之前,給馬大富又做了一次針灸,馬大富悄悄說道:“今天方主任問我你給沒給我開藥方,我搖著頭說沒有。”
楞了一下,甄斐說道:“我給你開了藥方啊,為什麼不能跟方主任說?”
馬大富神神秘秘地說道:“你是實習醫生,沒有資格開藥方,而且,根據我多年的經驗判斷,你這藥方不合理。”
鬱悶的甄斐說道:“怎麼不合理了?”
“我的老婆拿給藥房的醫生看了,醫生說,你這藥方是治療拉肚子的藥,根本不是治療腸癌的。”
甄斐簡直要暈了,說道:“我開的藥方如果能讓別人輕易掌握藥理性,你的病說不定早就好了,還用的著做手術做化療嗎?”
馬大富死死盯著他看,慢慢點點頭說道:“你說的真對,我忽視了這個原因,甄醫生,你有一套。”
“那就趕緊抓藥治療吧,我的針灸也就是暫緩你的病情發作,根本無法治癒的。”甄斐很是著急,他現在對針灸越來越熟練,已經能感覺到癌細胞在馬大富的身體裡肆虐的瘋狂,現在,馬大富的肚子裡已經長滿了癌細胞,如果繼續蔓延下去,侵犯了肝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