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太擠了你走開些”也沒理會,只問:“殺幾條?”
“什麼?”
“黃鱔,殺幾條。甲魚,殺幾隻。”語氣平鋪直敘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水池裡滑溜溜的黃鱔以及水桶裡正發出倒牙的抓撓聲的甲魚,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期待,我會殺!
王小慧還以為女兒也擔心會延遲年夜飯,便更加開始抱怨丈夫,一邊回答她的話:“晚上才可能吃不完,殺個兩條算了好吧?剩下的明天也可以吃,到時候請客也行。甲魚當然一隻啦,兩隻你吃?餵你幹什麼?”結果話音剛落,錢霧的動作就驚到了她。
只見她嬌滴滴的女兒肅著一張小臉,袖子高高擼起,纖細白皙的手指九陰白骨爪似的刷一下插入水池,不肖兩秒便破水而出,跟出來的還有兩條已經將她細白胳膊卷的牢牢的黃鱔,只不過兩條鱔魚接近頭部的那個位置都被她的手指緊緊地卡住,動彈不得,這也使得卷在她胳膊上的長條形身體抽的越發緊了一些。
正當王小慧目瞪口呆之際,錢霧左手一甩,原本死死地卷著她手的黃鱔很靈異的被甩到了王小慧正切豬頭肉的砧板上,手上菜刀揚起落下,“啪嗒”兩聲,黃鱔腦袋被直直的剁了下來,劇痛使得它們的身子再度捲曲掙扎,繞到錢霧的手上,勒地緊緊的。
一般正常一點兒的女性都會害怕這些軟趴趴的長條形生物,錢霧的眼睛卻是發亮,也不用剪刀,直接大拇指與食指同時用力,一個巧勁,“嘶”的一聲,是皮肉被生生剝離的血腥場面,王小慧終於忍不住大吼了出聲:“錢霧你在搞什麼東西!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好事情!”
“現在過年黃鱔多少錢一斤你知不知道?這個還是野生的,你弄成這樣子還怎麼吃?腦子搭牢了是不是?”這皮肉分離、鮮血淋淋,血糊糊的一團還在劇烈抽搐的場面實在是太刺激神經了,王小慧已經忘記掉過年要喜氣洋洋不打罵孩子的規矩了,真想狠狠捶她一頓啊!
一滴、兩滴……好幾滴口水!錢霧看了看手上的鮮血,還是放棄了用手去擦拭臉上被噴到的口水的想法,見王小慧生氣,連忙解釋說:“媽媽這樣子做出來的東西才好吃啊,肯定不會浪費的。”她從前跟著師父下俗世收徒的時候,路過魔獸森林,師傅還專門教她要怎麼處理這些靈獸才能使得不破壞皮毛的情況下使得其肉質更為鮮美呢,這小小的黃鱔皮雖然沒什麼大用場,但是她剛才只是順手這樣子處理了好嗎?——原諒她,來到這個世界半年,還是頭一次吃黃鱔。
王小慧聽不得她的辯解,但是看到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又實在是不想去碰,最後無奈地揮揮手:“你去弄,讓你去弄!”
錢霧“哎”了一聲,笑呵呵地應了,挖內臟、醃漬、串起、火烤……忙得不得了。
然後便是甲魚,一個要殺,一個說她是瞎搗亂,不讓。整個下午就在這樣一片雞飛狗跳中度過,等時間差不多可以祭拜祖宗放鞭炮了,王小慧不禁默默擦了把冷汗,怎麼從來沒覺得小霧這孩子這麼擰過?真想把她塞回肚子裡從新生一遍啊。
“咳咳,這個……是什麼?”六葷六素一一擺上桌子,正在擺燭臺跟香臺的錢海川愕然地指著那個長盤子中木炭似的兩條東西試探性地問,“油條啊?”
“是黃鱔!”同時響起的是錢霧細心的解答聲跟王小慧忍氣的聲音。
看妻子跟女兒截然不同的神色,錢海川心中便有數了,破有些哭笑不得地問:“又是小霧搗鼓出來的?”沒說什麼其他打擊人的話,錢步華輕輕嘀咕了一聲:“不知道祖宗吃了會不會吐。”結果收到兩對衛生眼球以及他姐的九陰白骨爪。
……
“好了,吃過這頓飯算是長了一歲了,小霧是大姑娘了,小華也是小夥子了。”飯後,錢海川笑呵呵地給兩個孩子派發紅包,或許是覺得自己跟妻子兩個方才都死活不願意吃女兒做的那條烤黃鱔(?)太不近人情了一些,便很和藹地對女兒道:“小霧大一點,多兩百,好吧?都收著不要亂用。”然後出門點菸火去了,錢霧則是笑眯眯地問:“弟弟,剛才黃鱔好吃嗎?”
錢步華一愣,舔了舔嘴:“……好吃。”面對兇殘的姐姐,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很有必要的。
錢霧“嗯”了一聲,“那好的,以後姐姐再做給你吃。”長輩是要孝順的,弟弟是要欺負的。錢真人的內心前所未有的邪惡。
錢步華:“……”其實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
錢霧現在正值高三,學習時間緊張,寒假被壓縮到只剩下十一天,正月初九就要回學校,好在錢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