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走。
“怎麼了?累了麼?要不要先回去?”顏獨步趁人不覺悄聲說。
“哪有?我只是……”蘇錚猶豫了一下,“我還想再見見那位公主呢。”
“她只怕在太后那裡,一會兒我帶你過去請安。”
進了大殿,男女是要分席坐的,酒過三巡才能算將這接風宴吃過了,而後才能各自散開玩耍。顏獨步也只好和蘇錚分開,既然來了,又不到撕臉地步,他也不想弄得太過僵硬。
他讓小儀服侍蘇錚左右。
蘇錚知道,和化妝手藝相比,小儀的武功更為出挑。
蘇錚隨著女官的安排坐下,好笑的是,她兩旁居然無人願意坐,到場的適齡貴女本就少,多是一些年輕的媳婦,還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貴婦,可大家都似忌諱著她,那樣的眼神就好像蘇錚身上帶著什麼病毒一樣,雖然已經極力掩飾,但蘇錚耳聰目明,豈有感覺不到的?貌似天師
無非是看不起她的出身,另外則是因為顏獨步的緣故。與朝廷作對,身纏醜聞,前者令人敬而遠之,後者令人惡而遠之。
蘇錚冷笑,剛才還奉承的什麼一樣呢?
她低頭看著席面上色香味俱全的佳餚,試圖驅散心頭的陰霾,除了憤怒,還有隱約的心疼,世人到底是怎麼看待顏獨步的?
魑魅魍魎令人懼,無法生育卻是惹盡嘲諷。朝廷皇室拿他沒有辦法,便使盡了力氣詆譭他,什麼惡言惡語都有,三分的慘淡駭異,足足能傳成十二分的鬼怪恐怖。加上這些年來他一直單身,恐怕還有另一層難聽的話出來。
明明不是他的錯,明明只是捕風捉影不能確定的事。
不知有多少人在眼巴巴等著顏氏斷子絕孫,等著牆倒眾人推的那天。
兩邊一暗,卻是宮中豔坐到了左手邊,一個女孩子坐到了蘇錚的右手邊。
那女孩子生得霎時明豔,十六七歲模樣,全身穿戴無一處不精美無一處不奪巧。
她坐下來就問:“蘇姑娘,我可以這麼叫你吧?我姓謝,閨名少玫,你叫我少玫便是,你幾歲了?聽說你是江南來的?那兒好不好玩?”
蘇錚有些詫異這人的親熱,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大致作了回答,謝少玫接著就問了其它問題,兩人一問一答聊起來,看得其他人一怔一怔的,這謝家是怎麼了,怎麼能這種時候和顏君煥一派套近乎?他們不是專門是剋制顏君煥的嗎?
蘇錚心裡也疑惑,她跟著小儀惡補過一些知識,細的不知道,卻知道這荒都除了顏獨步之外,第一權貴便是恆國公謝家,謝家是當今太后及皇后的孃家,不單有個公國的爵位,門中子弟多是走科舉的路子,文武皆沾,朝堂上下謝家的人佔了很客觀的一個比重,而且許多都是任重要職務,幾乎可以說是權傾朝野。
本來一個外戚做到如此之大,是皇帝非常忌諱絕對不允許的事,但沒有辦法,顏氏太過強勢強大,必須為他培養一個對手,以此來制衡。這種培養從顏獨步父親顏歸時代便開始了,當初不知為何選擇謝家,但年復一年到了如今,除了謝家在無人能與顏獨步抗衡,所以這謝家對皇帝格外重要。集結之園
蘇錚困惑了一會便釋然了,只怕這景朝不希望顏獨步倒臺的也有謝家一份吧?俗語云兔死狗烹,要是顏獨步倒了,謝家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皇帝定會向謝家下手,屆時必定是不死不休,而只有顏氏永遠屹立,謝家也才能永遠保持這潑天的權勢富貴。
這樣一想,她看謝少玫也就順眼多了。
宮中豔在一旁看得卻沒滋沒味。
她如今所倚仗的,不過是宮家的權勢,她的信心也全部來自於此,可若蘇錚和謝家走近……
她登時緊張起來。
嫉妒中的女人總是沒有太多理智可言,哪怕只是些浪花,無關緊要的還沒影的事,就能讓她緊張不已。況且宮中豔本來就沒有太多腦子,她的冷豔和智慧都是裝出來的,家人吹出來,若真是有著了不得的人才,宮家又如何捨得將她送去籠絡顏獨步?誰不知道,一旦被顏獨步收用,離死亡也不遠了,而可能有的利益全都是家族的。
她絞著手帕內心焦急,忽見大殿入口有個人影,頓時眼前一亮,趁大家都不注意,偷偷地離座溜過去。
蘇錚正和謝少玫說著話,越說越有些不得勁,因為謝少玫開始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比如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從小長在哪裡,而且她總盯著自己的臉看,蘇錚便警惕起來,忽然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耳邊也聽到緊快而怒氣騰騰的腳步聲,她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