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眼我一語,忽然噗嗤一笑,朝謝少偃道:“你怕顏君煥拿我來威脅你?”
蘇錚多半時候是不苟言笑的,最多也只是微微笑,此時笑得露出牙齒,雙眸彎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甜美和可愛,謝少偃竟是愣了一愣,咳了一聲:“是。”
蘇錚卻話鋒一轉道:“可事實卻是,你預備拿我去威脅他吧?”她嬌笑著問蘇遊鴻,“若是我們資訊無誤,哥哥,昨晚顏君煥應該在宮裡失蹤了吧?”
蘇遊鴻微微低頭:“嗯,據說門外禁軍無一人察覺不妥,送藥食進去時才發現已空無一人。禁軍統領上報皇上時,發現皇上昏迷不醒,且御書房一片狼藉,傳國玉璽和皇上親自吃在手中的兵符不翼而飛。”
“咦?那顏君煥去了哪裡?若是他拿了玉璽和兵符,他會做什麼?不會要造反吧?”
蘇遊鴻寵溺地看著她:“擔心那麼多做什麼?總之他是不會也不屑來甜言蜜語威逼利誘,拿了你去威脅什麼人。”
這兄妹倆一唱一和,謝少偃聽得臉色發青,勃然怒道:“你們兩個!好啊,原來早早成了顏氏反賊的同謀!”
蘇錚外頭瞧著他,眨眨眼睛:“哥哥,顏君煥是反賊嗎?”
“他是不是反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多人聯名上書為他鳴冤,稱他是國之棟樑,忠肝義膽,反倒是皇上忌憚功臣,欲自毀景朝江山,實在是,唉……”
謝少偃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他這個友人不是不問世事只知書中歲月,如個姑娘一樣,輕易都不出大門的嗎?
蘇錚笑了:“我哥哥有鴻鵠之志,終將遨遊天地之間,怎能不諳世事如井底之蛙般受人誆騙?”
謝少偃震驚地轉頭瞪著蘇遊鴻,蘇遊鴻一臉安然,甚至微帶歉意,那目光平和包容好像在說他是最大的傻子似的。他恍然道:“自八年前那件事,長公主沒能成功扳倒顏君煥,皇上便對她失望了,逐漸收走她的權勢,你們父子為了避禍也從朝堂上退出……我早該料到的,似你這般的人才如何甘心平庸,那些文官文人的聯名上書可是你乾的好事?”
那是使民間輿論從謾罵顏君煥轉變為為他鳴不平,甚至議論起朝廷不公的大事件,皇上震怒,雖然抓住了一些人,但一直沒有找到主謀。
蘇遊鴻謙遜地道:“我豈有那等功力?”
謝少偃臉色略緩,卻因為他下一句話又黑了臉:“是家父和梅甲鶴梅先生共同發力所致。”
謝少偃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與朝廷作對!簡直大逆不道!”
蘇遊鴻嘆了口氣,淡淡道:“何為大逆不道?不過是當權者加之世人的枷鎖。況且這大景江山本是顏氏打下大頭,當年若非顏異退位讓賢,姓景的至多得一個國公之位。你們忘記了前人的功德,忘記了是誰帶領我們驅除異族建立家園,卻要來譴責別人知恩圖報?”
謝少偃臉色鐵青。
“況且只說趨利避害,我們也會選擇投靠顏君煥。”
謝少偃咬牙問:“為什麼?”
“事實已經作答,你們既用毒,又派禁軍層層把守,皇宮高牆之內,他都能來去自如,攪得天翻地覆,若他有意,取了皇帝性命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之前他不動手,只不過是不願,你們真當他是不能?”
說到最後,蘇遊鴻的言語中不乏譏嘲之意。
蘇錚聽得兩眼放光,原來蘇遊鴻對那人也是如此的信心十足啊。
謝少偃青筋直跳:“一派胡言!他不過是雕蟲小技,上不得檯面!來人,給我將這兩人都拿下!”
蘇遊鴻輕嘆一聲,謝少偃心裡一滯,沒有等到外面自己手下衝進來,卻猛地發現自己手腳僵硬頭腦昏沉,他大驚:“你對我做了什麼!”
蘇錚無辜地舉起手:“這話你問我比較合適吧,是我乾的。一點小迷藥而已,我改良過,藥效不怎麼強烈的,你放心,打個盹你就又能活蹦亂跳了。”
謝少偃怒極,恨不能撕碎了他,眼前卻越來越混沌,最後陣陣發黑,倒了下去。
蘇遊鴻拍拍手,外頭就有人進來將他扛到另外一個房間裡綁起來,而畫舫慢慢往回劃。
蘇錚嘆了口氣:“世人都說著謝少偃如何了得,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整一個剛愎自用自信過頭的,而且事到臨頭還不肯認輸,一點勝敗乃兵家常事的風度都沒有。
蘇遊鴻笑道:“還不是你故意嘲笑激怒他?”
“誰叫他欠收拾,一個幹大事的大男人,想不出別的辦法居然跑來從弱質女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