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給我們三人住的?”
三奇面上也不大好看,勉強點了點頭:“這艘船並不屬於私人的,只要有錢就可以訂位置,只是尹家前些天從桃溪鎮下來了很多人,今日他們返程。便將整個二樓包下,一樓還是對外開放的,我給你們訂的房間就在一樓。你放心。他們只是口上說說而已,沒有資格把你們趕下去,等這裡散了我就送你們上船。”
蘇錚沒有接話,反而問:“尹家?就是永年製坯廠的東家,銀年紫狼裡的尹家?”
“嗯。剛才那個就是他們家的二少爺,其餘的人就不清楚了。”
“那那個劉公子?”
三奇看看周圍壓低聲音道:“本地一個前途不錯的學子,說是尹家請回去要好生培養的,但偌大一個尹家要培養誰沒人,需要找到庚溪鎮來?有人猜測可能是尹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今天就是要接他們母子回去認祖歸宗的。”
蘇錚皺起眉。想了想道:“可以的話,還是換一條船吧。”
這種宅門恩怨她是碰都不敢碰的,誰知道以後人家內部算起賬來。會不會提起“唯一的房間被別人給佔了”這樣的事,一追究兩追究,她豈不是要躺槍了?
“這個……”三奇也知道換船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現在船大多都滿員了。能上去人的也只有那條了。”
蘇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被尹二少爺稱為“渡船”的船隻。
船身攏共只有一層。扁扁平平的,好像整個浸在水裡一樣,除了甲板就是一個大大的棚子搭著,算是船艙,四壁是茅草和竹片做成的牆壁,一看就是很容易漏風。
和大客船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蘇錚問:“結實嗎?”
三奇見她意動,忙道:“結實結實,就是這種船一般是當做貨船來使,船艙裡面沒有房間也沒有床位,進去就得坐地上了……”越說聲音越輕,大概也為自己次次都不能辦好事而慚愧。
蘇錚嘆了口氣,問婉約和糰子:“我們去坐那條船怎麼樣,不然又要回去繼續等了。”
兩個小的當然沒有意見,出門在外他們只需聽蘇錚的話就行了。
蘇錚帶著他們到船上的時候,船上人才來了兩三個,船艙很空很暗,也十分簡陋,桌子只有一張,椅子沒幾把,地板是有斷裂的老木板,不時還有幾個窟窿,好像一個不小心就能陷落下去。
蘇錚找了一個角落,打掃乾淨,向三奇討來了一些乾淨的席子、褥子,以及棉被。
三奇心懷愧疚,暫時是有求必應,很快這些東西都送來了。
蘇錚把席子鋪在地上,上面鋪褥子,再蓋上棉被。
這裡到桃溪鎮逆風逆水,船走得慢點要一天多的時間,晚上這小船如果怕出事錨定不走的話,明天黃昏前應該也可以到了,然後最好是能找到房子,置辦一下還可以過個像樣的年。
蘇錚心裡想著動作越發利索。
旁邊有兩個女孩挨在一起透過小窗看外面的風景,其中一個不時地看看蘇錚,轉過頭就低低悶笑,另一個年長一點的斥了她兩聲,對蘇錚歉然笑笑。
糰子第一次到船上,拉著蘇錚的衣角左右四顧,圓圓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對新事物的好奇,婉約注意到那女孩的的笑,就顯得有些侷促,拉拉蘇錚的袖子:“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蘇錚把糰子抱到地鋪上坐著,自己也坐上去,感受了一下,微微眯起眼,還挺舒適的。
她知道婉約在擔心什麼,一船的人就他們三個搞特殊,看起來很奇怪,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前世多年艱辛不易的生活早已讓她學會對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那些都是虛的,同路一場,到終點大家就各自散了,有誰還會記得途中有那麼一個人行為特別的與眾不同?
但自己的處境,舒適也好難受也好都是自己的,沒道理為了不讓別人覺得古怪就迫使自己和那些人一樣趴在窗邊、坐在板凳上或地上,那才叫傻呢。
“隨她們笑去吧,過一會兒人家就該羨慕我們了。”
婉約“哦”了一聲不再說話,蘇錚去辭別了三奇,三姐弟又在甲板上晃了晃,讓糰子新奇夠了,便回到地鋪上靜靜窩著。
又過了一會兒,船上來了兩個人,蘇錚睜眼一瞧,竟是認識的,是永年的掌櫃杜仲帶著一個小廝,不過杜仲並不認識她,她看著杜仲有些疲憊的樣子,心裡疑惑,永年東家的少爺坐那樣豪華氣派的船,怎麼不順便捎上這個掌櫃?
杜仲在船艙裡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