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蠕動著,並閃著淡淡的光暈。傅清玉警覺地轉頭看去,見離她約五米的距離,在一個稍顯昏暗的角落裡,蹲著一隻藍色的波斯貓。
這是一個極其美麗的長毛貓,公主般優雅地坐在地上,如一朵盛開的藍蓮花。碧藍的毛髮,一雙杏黃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傅清玉看,竟是一點也不畏生人。
最讓傅清玉驚訝的是,這長毛波斯貓的脖子上竟掛著一串小小的夜明珠串,光暈淡淡圍繞著貓的全身。難道是這貓身上的夜明珠引得胡三嬌緊追不捨,然後來到這條河流邊的?
這貓絕不會是一隻野貓,不說其品種的名貴,就它脖子上的那一串夜明珠就可以斷定這貓的價值不菲。不然的話這貓的主人斷不會把一串這麼貴重的珠子掛於它的脖子上,絲毫不擔心被弄丟後自己會損失多少銀子。
來人以藍貓為餌,以夜明珠引路,難道目標僅僅是像胡三嬌那樣毫無利用價值的小女孩嗎?傅清玉想起之前心中的疑惑,搖搖頭,這個疑問她暫時找不到答案。
她回過頭來,握住胡三嬌的手。胡三嬌的小手冰涼,目光渙散,身子一動不動,她似乎在無意識地以這種方式在抗拒自己心中的恐懼。傅清玉嘆了口氣,看到胡三嬌乾裂的嘴唇,想到現在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吧,一天沒進水,難怪嘴唇會乾裂成這個樣子。
她放開胡三嬌,轉身取過那隻帶進來的半碗水,撈起樹葉和小磁針,然後在水裡加一些鹽,做成生理鹽水,然後端給胡三嬌。
胡三嬌是真的渴了,瓷碗一碰到她的唇邊,她馬上“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三嬌別急啊,慢點喝。”傅清玉看得有些心酸,這個小女孩說什麼也是富庶人家的女兒,竟落得這副樣子,真是可憐。
待胡三嬌喝完,傅清玉把碗端開,拿手帕替她擦擦嘴角的水珠,然後從懷裡掏出那隻先前準備好的饅頭出來。那饅頭在她的懷中捂的時間長了,被她的體溫暖和著,在森冷的山洞裡一經拿出來,竟散發出一股天然的麥香。
傅清玉掀開油紙包,把饅頭分成兩半,把其中一半收起,另一半一塊一塊地撕成片狀餵給胡三嬌。
胡三嬌機械地張著嘴巴,傅清玉喂多少她就吃多少。
快喂完的時候,傅清玉覺得腳下毛茸茸一片,低頭看去,見不遠處那隻藍色長毛貓再也不裝什麼公主形象了,不知何時跑了過來,如今正立了起來,用爪子蹬著傅清玉的膝蓋,兩隻眼睛眼巴巴地望著傅清玉,流露出一種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
“你這隻饞貓,餓壞了吧?”傅清玉大膽地拍拍藍貓的頭部,它居然不躲閃,也不咬人,只是極其溫順地低聲“喵喵”連叫幾聲,聽這意思似乎在哀求傅清玉的施捨。
傅清玉不由笑了:“你這隻饞貓,平日裡一定養尊處優,沒有餓過吧。好吧,剩下的就賞給你了。”說著拿出剛才吃剩的半個饅頭,也撕碎了餵給藍貓。
藍色長毛貓居然不挑食,顯然也是餓壞了,張嘴把傅清玉餵給它的饅頭全吃了,還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舔嘴,然後把爪子輕輕搭在傅清玉的腿上,一副示好的模樣。
傅清玉也不理它,轉過頭去看胡三嬌。洞內森冷,尤其在河岸邊,水流散發出的冰涼滲透到人的身體裡面,浸入心脾,侵入骨胳脈絡。傅清玉想了想,起身把身上僅僅穿著的一件褙子脫下來,給胡三嬌穿上,然後擁緊她,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和她冰冷的身子。
慢慢的,胡三嬌的身子暖和了起來,不如初見她時那般冰冷了。不知過了多久,胡三嬌終於回過神來,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哇”地一聲抱著傅清玉哭了起來。
“三嬌乖,三嬌不害怕,不哭啊。”傅清玉哄小孩子一般哄著她。其實也對,胡三嬌不過十一二歲,還處在小孩子的成長階段。
終於,胡三嬌以眼淚的方式渲瀉完內心的恐懼,抬起兩隻哭得如桃子般的眼睛,望住傅清玉:“清玉,這是哪裡呀,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她看看四周,除了河流這一處有些外來的光亮之後,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由驚懼地朝傅清玉身邊縮了縮。
傅清玉看看頭頂,頭頂上那一線天匯入的光線似乎不再光明,想必已近黃昏。
傍晚了哦,如果出不去的話,她們只能在這個寒冷的山洞裡過夜了。洞內森冷,尤其在初春時分,沒有被子,沒有火堆取暖,即使不餓死也會凍死。
傅清玉當機立斷,馬上出洞去!她站起身來,望住胡三嬌探詢地問道;“三嬌,能走得了嗎?走不動的話我揹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