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敗的村落,村口依然是傅清玉離開之時的青石板路,可能是拉了重物的牛車輾過,有些青石板已經裂開一些口子。時值深秋,大道兩旁的野草俱已枯黃,更顯出一種破敗的深秋景象。
從村口的大道朝整個村子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幾隻雞飛到屋後的斷牆上,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聲,轉瞬間便被這個村落的寂靜淹沒了。
破舊的農舍,破敗的泥磚瓦牆,嫋嫋升起的炊煙,晌午早過了,但這個時候家家戶戶才開始生火做飯,要給地裡幹活的當家的送去。傅清玉仍然清楚地記得,這個過了晌午很久的時辰,才是水邊村家家戶戶最忙碌的時候。
負責護衛的肖王兩個捕頭對望了一眼,有些不大明白這位尚書府上的千金大小姐,宮裡的女吏傅司藥,緣何會到這個邊遠且破敗的村落裡來。
傅清玉也朝他們望去。幸好,他們二人今天穿了便服,只在腰間挎了佩刀,看起來還真像是京城那些官家小姐的隨從兼護衛。這樣最好不過了,不然的話,如果穿上公服,以水邊村村民們孤陋寡聞來說,鐵定會被嚇到。
“肖王二位大哥就在這裡候著吧,我帶著兩個丫環去去就回,不會誤了時辰的。”
“傅小姐”肖捕快上前一步道,“這可不行。尚書大人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說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讓屬下一定要守護在傅小姐的身邊,不得離開小姐半步。”
肖捕快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長得虎背熊腰,看得出是一條耿直的漢子,為人極為沉穩。
傅清玉翻翻白眼,她的這個二哥,怎麼那麼婆婆媽**?她不過是舊地重遊,去一趟水邊村,探探舊友而已,用得著這麼緊張兮兮的嗎?
似乎被肖捕快擔憂的語話所感染,就連冬梅冬蕊也緊張起來,齊聲勸道:“小姐,還是讓肖捕快與王捕快一起跟著我們吧,小姐如果真的有什麼閃失的話,二公子會很擔心的”
四個人一起來勸傅清玉,傅清玉無奈,只好點點頭應允下來。冬梅冬蕊這才欣喜起來,留了個趕車的媳婦在外面守著馬車,五個人一起沿著村口大道步入水邊村。
由於家家戶戶正在屋子裡生火做午飯,所以各家各戶的小孩子閒著無聊,就在各家院子門前玩耍,看到傅清玉等人裝束華麗,紛紛湧到門前或是路邊,睜著好奇的眼睛看著這五個面生的陌生人。
傅清玉轉頭朝肖王二人道:“二位大哥,不要見怪,這些鄉野的孩子,平日裡沒見過生人,所以我們這些人走了進來,他們才會感到好奇。”
肖王兩位捕快笑了笑:“傅小姐快別這麼說,我們二人經常在外辦案,有時到一些偏遠的村落去查訪時,也經常碰到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了。”
看到那麼多好奇的目光,冬蕊覺得有些不自在,雖然她也出生出貧苦人家,但她的家庭與這些人家比較起來,似乎好了那麼一些。這些年,她在傅府做大丫頭,月銀不少,平日裡存下一些,拿回家裡去,也足夠貼補家用了。特別這近一年來,跟著傅清玉,又把自己的二弟安排到“香味園”裡,日子過得比以前好多了。所以,看到如此破敗的村落,她多少有些不忍心。回頭悄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想自家小姐未接入傅府之前,竟然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近十四年,不由有些吃驚,也有些心酸,低聲問傅清玉:“小姐,你真的在這裡住了十四年嗎?”
傅清玉環顧了四周一眼,感慨道:“是啊,我過去的十四年就是在這裡度過的……”
回過頭去,看到冬梅溼了眼眶,正在用絲帕偷偷抹眼淚,不由笑道:“冬梅,你在哭什麼呢?其實沒有什麼的,真的,我在這裡生活得很好,還有很多朋友呢。”
這時,一個胖胖的小男孩自他們面前走過,看向他們的目光中閃爍著警惕戒備的目光。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傅清玉的身上,眼睛瞬時睜大了,眼裡放出光來,轉過身來,大步朝著傅清玉走來。
跟在傅清玉身後的肖王二位捕快警惕地盯著那個胖胖的小男孩,把手放到了腰間掛著的刀鞘上。
“清玉姐姐,你怎麼回來了?”行至跟前,那個胖胖的小男孩興奮地大叫起來,一臉喜色地望著傅清玉,那張小臉上,有說不出的歡喜。
傅清玉怔了一下,馬上醒悟過來:“原來是小胖子啊。”臉上頓時笑成一朵花,說著伸出手來,把小胖子拉到身邊,認真端詳一番,“嗬,看不出來,近一年未見,小胖子都長高了。”
這個小胖子是水邊村裡,住在胡家大院旁邊的那個小孩子,由於兩家離得近,這個小胖子經常來找傅清玉與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