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在湯中嬌豔地盛放著,片片細長的黃色花瓣盡情綻放,煞是好看。還有雪蛤,雖然沉澱在湯底層,看不太清楚,但是目測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傅清玉想,現在她用來盛湯的碗可是純銀打製的,還有湯匙也是純銀的。銀本來就有辨識毒藥的功能,如果有人想對碗裡的湯做手腳的話,那是自尋死路。因為、只要毒藥一下,銀碗與銀匙就會有顏色的改變。這樣愚蠢的方法,一般是不會有人做的。
那麼,她為什麼還是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她凝神仔細看了看銀碗,猛然吃了一驚。她記得太后所用的這隻銀碗,是京城最有名的金銀器坊“福鑫坊”製造的。凡是“福鑫坊“做出的器皿都有一個特點,就是都會在碗口的邊緣烙上”福鑫坊”的獨特印記,以區別於其他的器皿行。由於“福鑫坊“在京城,乃至全天下都是相當有名氣的,所以,烙上這樣的標識反而成了一種時尚。
但是,現在她手中握著的這個碗,卻明顯的沒有了“福鑫坊”的標識。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傅司藥,你在幹什麼?發什麼呆?還不快點把藥膳湯給太后端過去?”呂公公看到傅清玉目不轉睛地看著手中的銀碗,臉上的神情十分怪異,整個人好像傻住一般,他一時半會搞不清楚傅清玉到底在幹什麼,只好出聲催促。
傅清玉仍然盯著那隻碗,一動也不動。
冬梅與冬蕊對望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現出茫然的神色:自家小姐這是怎麼了?
“小姐!小姐!”冬梅急叫道。她偷偷看上去,已經看到太后的臉上顯出不悅的神情來。
冬蕊更是著急,忙上前一步,去拉傅清玉:“小姐,你在發什麼愣啊?還不快把藥湯端上去,太后正等著…???”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眾人舉目望去,見一碗的菊花雪蛤湯摔在了地上。
狼藉的青灰色大理石地板上,破敗的菊花泡在四下流溢的湯汗,再沒有當時在碗裡的神采。濃郁的香氣充斥了整個屋子,人們吸吸鼻子,似乎都可以品嚐到菊花雪蛤湯的香甜。
而在另一側,則是摔碎的銀碗與銀匙。
想必是方才冬蕊太過於心急,伸手去推傅清玉。傅清玉一時不察,失了手,所以才把湯打翻的。
眾人看向傅清玉時,帶了深深的同情與擔憂。再看向地面時,每個人都愣住了。
地面上,正“滋滋”地冒著熱氣,那證明,湯裡有毒!
眾人的臉色“刷”地全變白了!
古往今來,可從來沒有一個人大膽到當著太后的面下毒的!
如果有這種情況的話,那個人不是傻了,就是瘋了,不想活了!
太后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之極,呂公公“豁”地一聲站了起來,喝道:“大膽……”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傅清玉終於發話了,那話裡竟是帶了喜悅的:“一切不出我所料,果然如此!”
“什麼果然如此!”呂公公正在氣頭上,被人打斷了話頭,更是不爽,他大喝一聲,“傅司藥,你知罪嗎?!”
冬梅與冬蕊看到地面上居然冒起白煙的時候,幾乎快嚇傻了,被呂公公這麼一喝,馬上清醒過來,慌忙跪下道:“太后息怒,這件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求太后明鑑!”
“還需要明鑑嗎?”呂公公怒喝道,指了指地上的白煙,“-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這碗湯裡明明有毒,而這碗湯又是你們司藥房親自熬製,並送過來的,你們還要狡辯嗎?”
“慢著!”此時的傅清玉才從剛才的凝神思考中醒了過來,她看著屋子裡劍拔駑張的局面,有些茫然道,“什麼狡辯?你們都在做什麼!”
“小姐,你看地面上????…”冬梅看著自家小姐,著急地用手指了指地面的湯汁,“小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
“傅司藥,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太后的話從上位輕輕地飄了下來。話語雖輕,卻讓眾人心頭一沉。看來,連太后也認定是傅清玉下毒要毒害太后的了。
“太后,我當然有話要說。”傅清玉轉過身來,看向太后,“太后,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我說的只是如果,我真的有心要毒害太后的話,那我有著千種萬種的法子可以用,我是一個有名的大夫,我儘可以下一些慢性毒藥,或者用一些其他掩人耳目的方法,為何一定要採取這麼一種如此激烈的方式呢?”傅清玉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