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公子的臉上露出笑意,今天聽妹妹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就知道她的身子正在一天一天好轉起來。
他大步跨入房中,就看到傅清玉披了一件絲綢錦衣,手裡執著一本書,端坐於床上,一雙明目正朝自己望了過來。
看到傅二公子的身上依然穿著上朝的官服,她不由“撲哧”地笑了:“二哥近來可是越來越不重視修飾邊幅了,瞧,這衣服還沒換呢,就急衝衝地朝著我這邊來了。”
傅二公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裝束,不由也笑了起來:“還真是糊塗了,這麼匆匆而入,竟然連衣裳也忘了換了。”
“二公子那是惦記著小姐的身體呢。”冬梅笑嘻嘻地端來熱茶,遞給二公子,然後再把剛煮的烏雞湯吹了吹,放到窗臺下攤涼。
“妹妹覺得身子可好些了?”傅二公子在床邊的錦凳上坐下,眼睛馬上看著自家妹妹,語氣輕柔,小心冀冀,彷彿再大一點聲就會把自己的妹妹嚇著似的。
“好多了。”傅清玉微笑應道,“胸口也不疼了。”
“看來還是你自己配的藥好啊。”傅二公子有些感慨道,“難怪沈太醫不肯多開藥呢,說治傷本來就是薛門的拿手絕活,他插手的話就成了班門弄斧了。現在看你康復的樣子,再想想沈太醫的話,他說得還真有道理。”
“二哥在調侃我嗎?”傅清玉嗔道,“一個堂堂的沈太醫,如果沒有高深的醫術,又怎能入得太醫院?又怎能被趙皇后賞識,成為專給後宮第一人診脈之人。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沈太醫的盡力救治,妹妹我這條小命不知道還能不能夠回來呢。”
傅二公子看著傅清玉,忽然笑了:“你今天倒是令我驚訝了。我還以為自己的妹妹天資聰慧,又是薛門傳人。自負得很,該當仁不讓的時候就當仁不讓呢。”
傅清玉知道傅二公子所指的意思,她不由展顏笑了:“二哥還在為我的一意孤行生氣嗎?”
“不生氣……”傅二公子嘆了口氣,看向自己親妹妹的眼神是無比的疼愛與寵溺的。“你呀,可把差點把二哥給嚇死了。二哥當時就想,如果你萬一醒不過來的話,這一生恐怕沒有臉面去見孃親了。”
傅清玉慢慢斂了笑容,眼裡歉意隱現:“二哥,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過。那是情不得己,我保證,下次再不讓你擔心了。”
“還想有下次啊。”傅二公子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自己的親生妹妹,“僅此一次,不許再有下次。以後有什麼事情,有什麼打算的話,都要告訴二哥,由二哥給你拿主意。可不許再這樣一個人扛了。”
“我聽二哥的。”傅清玉清脆道。
“你呀。”傅二公子笑著搖頭,目光落在傅清玉手裡邊執著的一本書上,“想去邊關?”
傅清玉看看自己手裡邊的書。那不過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本國地圖冊而已,傅二公子竟然能從這一本普通的地圖冊中看出她隱秘的心思來,真是知妹莫若哥啊。
片刻的驚訝從眼裡隱去,傅清玉含笑看著傅二公子:“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二哥。”
“你這小丫頭的心思,能瞞得過誰?”傅二公子呵呵一笑,而對自己的妹妹,他的笑意永遠是最多的。他是一個吝嗇的人,自己最好看的微笑只留給自己的親生妹妹。
“子宣回邊塞了,你別怪他。”
傅清玉放下書本,輕輕嘆氣:“我怎會怪他?他總是給我最大的空間讓我做決定。有些時候。我真的希望他可以任性一點,直接把我帶走得了。”
傅二公子訝然地看著傅清玉,他似乎很驚訝自己的妹妹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個丫頭的心思他徹底明白了。
“哪能這麼便宜了他?”傅二公子揚了揚濃眉。“你好歹也是二品吏部尚書的親生妹妹,嫁入忠靖侯府,與他成婚,也沒有太落他們忠靖侯府的臉面吧?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呢,怎麼說就單單下聘的禮金來說,也得一百二十抬吧。”
一百二十抬那可是王府嫁女兒的排場,敢情自家哥哥要把自己當成王府裡的郡主般嫁出去?
想到這,傅清玉的眼睛不由有些潤溼,低聲叫了聲:“二哥!”
“你可別心疼趙家那二小子,那小子可是皇親國戚,能缺得了那些銀子嗎?何況那小子把我妹妹害慘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沒有找他算這筆帳呢,他倒靈光,先自溜了!”傅二公子難得地打趣道。
傅清玉知道自家哥哥說的是反話,如果真的那麼反對的話,又怎會許他在自己的床前陪上五天五夜?在現在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