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玉把綠裳叫了出來,來到後院,遣散了後院的丫頭婆子,然後在後院裡候著。不多久,後門傳來一陣馬蹄聲,一輛馬上停在後門處,冬梅首先跳下馬車,綠裳馬上趕過來,二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怡蘭弄下車來。搬到了早就準備好的一間偏房裡。
“怎麼樣?沒有被人發現吧?”傅清玉悄聲問道。
冬梅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沒有。後山有一片亂葬崗,滿地的骨頭,一般的人都不靠近那裡。我去的時候,怡蘭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奴婢以為她死了。可嚇壞了,後來一探她的鼻息,見還有一絲氣息,就把她揹回來了。”
冬梅一邊說著,一邊指給傅清玉看:“小姐,你看,那些宗人府的人還真是狠毒。本來說好直接扔掉的,他們居然還怕怡蘭死不了,又用亂棍打了一通。”
傅清玉舉目看去,細細的柳眉不由緊蹙起來。此時的怡蘭,果然比她之前見到的更加悽慘不堪。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傷,沒有一處衣襟不被鮮血濡染得紅通通一片。
“小姐,她還有救嗎?”冬梅問道。
傅清玉伸出去手去。探了一下怡蘭的脈,過了一會,肯定道:“應該還有救。她雖然受傷極重。但是她求生意志很強,護住了髒肺一些重要的地方,所以,沒有傷到要害。”
話雖這樣說,但是她的臉上一點輕鬆的神色也看不到:“這麼重的傷,她的身子又這麼虛弱,看來要用藥浴了。”
綠裳在宮裡司藥房呆得時間較長,一聽到傅清玉說要用“藥浴”之法,馬上道:“小姐,那我去準備。”
“好。你們兩個,綠裳去準備藥浴所需的東西,冬梅去把我房裡那些培元固本的藥瓶全拿出來。”
兩人齊聲應了,各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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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傅二公子回來,傅清玉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傅二公子沉默半晌,終於遲疑道:“清玉。你懷疑趙皇后是在排除異己?”
傅清玉點點頭:“二哥,你不覺得這件事情發生得實在突然嗎?一個小小的宮女,趙皇后何以與她過不去?如果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女也就罷了,但怡蘭不是。說白了,怡蘭是幫助過錢貴妃的人,算起來也可以說是錢貴妃的人。如果沒有怡蘭替錢貴妃送信給我,我們就不可能知道錢太師那老賊的兵力佈署,即便要知道,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從這一點上來說,怡蘭對於我們成功滅掉叛軍,那是功不可沒的。但是現在她得到了什麼,被人陷害,如今不死也是殘疾了。”
傅二公子的神色凝重起來,他不安在正廳裡踱著步。然後,他猛然轉過身來:“清玉,那個什麼尚宮之位你不要去坐了,你就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有二哥護著,沒有人敢害你。”
“二哥,沒有人要害我。就是趙皇后她也不敢。”傅清玉笑著說道,“二哥,你不要太緊張。”
“我不太相信。”傅二公子搖搖頭,“清玉,你不知道,宮帷之內的爭鬥,不同於將士們上戰場,明槍明炮地鬥。在宮帷裡,殺人都是不見血的。二哥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妹妹,二哥絕不能讓你有一丁點的閃失。”
“二哥,你這麼緊張……這麼說,趙皇后的聖諭下來了?”
傅二公子深深地嘆了口氣,點點頭。
“既是趙皇后的命令,我也沒有辦法。”傅清玉苦笑,“那我就入宮吧。”
“清玉,你不要忘了,上段時間,你跟錢貴妃走得很近,而且,趙皇后落魄時的樣子全被你看了去。這世上可以共患難,哪有什麼共富貴的?她如今拋了一個尚宮之位給你,說不定日後要對付的第一個就是你!你不要太天真了!”
傅清玉感慨道:“是啊,一個光鮮靚麗,高高在上的人,怎麼容忍一個知道她過去落魄的人,在她的面前晃來晃去呢?排除異己,任誰都會有這個想法啊。”
“那你還要把自己朝虎口裡送?”傅二公子一把抓住妹妹,命令道,“從今天起,你就哪裡也不要去,就待在家裡,那個尚宮之位,二哥替你回拒了它!”
“二哥,沒用的。”傅清玉輕輕搖頭,輕輕掰開傅二公子的手,“你應該明白趙皇后的心思,她是在防備我。我既然能夠力挫錢太師,讓她迴歸皇后之位。她一定也會這麼想,終有一天,我也會扳倒她,把其他的妃子。比如蝶妃捧上皇后寶座的。她最終要對付的人,還是我,任我們如何躲藏,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我一定要入宮去,只有在她的身邊,她才會覺得有能力操控我。我不僅要入宮去,我還要告訴錢貴妃和蝶妃,該怎麼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