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需要掛上最冠冕堂皇的名義才能施行。
第二日,石青瑜就上疏奏請明循,說她近日心有惶惶,常有愧意生出,不免思慮己之愧意何來?思慮許久,才明瞭,原是自覺對明家尊長的孝敬之意有缺。願重譯寫西番《長壽經》十卷,放置寺廟誦經,求天佑於明家宗師尊長。
明循如今甚是不受明家宗室重視,明循怎能不允石青瑜此求?而明家宗室的幾位年長者聽石青瑜竟為他們祈福,也樂見如此。但石青瑜因不會番語,宮中又不由男子進出,就又奏請明循要召天下文學出眾、善長番語的女子數名,一同譯寫《長壽經》。
因需長居宮中,又不是作為妃嬪,就只能以宮女之名入宮,官家女兒怎能先為宮女,如此無名無分的進入宮中?明循此詔一下,等了三個月,也不過尋來五六名可用的女子。
石青瑜立即上疏自請有罪,只說民間女子有學識者甚少,更多女子連字都不認識,何談知禮?妻不知禮賢德,如何教養兒女?子民因此矇昧無知,此乃皇后的過錯,請明循予以她改錯的機會,允她組擅長織布、擅長廚藝、知書明理數人,由他們遊國教導女子如何管家教子為□□母,以此惠及後人。石青瑜的建言落入旁人耳中,除閔清與石勇外,無人覺得有何不妥,還有許多明室宗親表示讚許,明循也不得不准許下來。
閔清自是知道石青瑜此舉是為了往後稱帝打算,而如今已被封為鎮國公的石勇卻覺得石青瑜是做賢后做慣了,竟然不忙著瓜分勢力,或是穩固後位,卻去做那等無用的事。石青瑜卻在很認真的做這件旁人不在意的這件小事,她認真挑了人選,仔細制定了課程,慢慢將遊國教導女子的這幾十人籠絡住,才放這些人離京。與其同時,石青瑜也在與尋來的幾名可用女子譯寫《長壽經》。
直到這年六月,明循越發疏於朝政。石青瑜親自督導譯寫的《長壽經》也已編寫完畢,隨後著人將印製好的《長壽經》譯本送與各位宗親府上。
待各位明家宗親覺得可用,石青瑜才讓人將譯寫好的《長壽經》送到寺廟,誦經祈福。
而參與譯寫經文的幾名女子,石青瑜盛讚其才德,特許給幾個還未娶妻的寒門出身的年輕官員。
而許才人也在七月初生下一公主,被封長樂公主,許才人則是又被封為婕妤。惠妃聽許才人不過生了個女兒,才鬆了一大口氣,這才有閒心逗弄起明峻來。長樂公主的出生,是明循誅殺明律後的又一件喜事,長樂公主經過一場洗三宴後,才一滿月,明循就開始著手為長樂公主的慶滿月。不比之前的洗三宴,只明家幾個福壽雙全的婦人到場,此次滿月宴,明循有意大辦,宴請百官。石青瑜也需在後宮中宴請眾位官家夫人,不得不細細籌劃這場宴會。
雖明循有心藉此宴會重聚皇威,但是宴會一開,沒有一個世家出身的官員及夫人前來赴宴。而明家宗親也沒幾個到場,但各個有名望的明家宗親卻遣了夫人或兒媳過來,來赴石青瑜的宴席。明循那邊只一些寒門出身的官員,石青瑜那邊因多明循處多添了些明家宗室夫人們,比明循那邊多了些熱鬧。
石青瑜盡力對每個人都照顧到,不肯冷落了一個人。因這一世已起了變化,之前就影響了閔清那屆的科舉,讓幾個如芮遠這樣她上輩子並不知道的人進入官場。如今明律又比上輩子早幾年被誅殺,就更影響了很多人的婚嫁遷升。石青瑜不得不重新再記了每個人的姓名、家世,與眾夫人說話時儘量仿柔聲音。待比她年少者,她待其如妹。待比她年齡略長者,她待其如姐。待年老者,她待其如母。一番下來,大家相處得其樂融融。
至方子蘅面前,石青瑜的笑容不由得多了幾分。她知道方子蘅已有身孕,但還一直都未親眼見到,如今她看著方子蘅微微隆起的肚子,石青瑜就笑著問道:“看著已有五個月了?”
方子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柔聲笑道:“四個半月了。”
石青瑜聽後,略微收了些笑容,心道:莫非是一對兒?
若是旁家女子懷了一對孩子,生產時候都是九死一生,方子蘅早年在北疆操勞過度,身子早有損傷,如何能生下雙胞孩子?只怕了生產的時候要兇險萬分。
但她既知道,方子蘅如何會不知曉?如今方子蘅既未先落下這胎,就有心冒險生下這一雙孩子,那她再進行勸告,怕是又要惹方子蘅煩心。
石青瑜就緊握了方子蘅的手說道:“往後可要多仔細些,今日也是本宮疏忽了。”
方子蘅知石青瑜所說的疏忽,是不該讓她有孕的時候,還讓她進宮。方子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