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虛,妾身確實無子,身為皇后,卻讓皇上總為後宮瑣事煩惱,實在無德。妾身自覺汗顏,甚是愧對皇上,還請皇上仔細思量這奏摺所奏之事,若是能為陛下另擇賢后,妾身甘願交出鳳印,往後日日為皇上為皇后為天下蒼生祈福。”
明循聽著石青瑜的啜泣哭聲,心中又信了石青瑜幾分。明循再低頭看了眼這奏摺,見這摺子是太常主薄劉淵所奏,明循就故意諷笑道:“此一六品小官,也配論我的皇后賢德不賢德麼?”
明循說罷,就立即起身扶起石青瑜,說道:“青瑜不要為此等小事介懷,且放寬心,有朕護著你,不必懼這些臣子之言。”
石青瑜不再推諉,就將手搭在明循手上,站起身來,石青瑜眼中含淚,目光卻很是堅定:“能得皇上這般對待,妾身甚是有愧,只望將來能有盡力為皇上分憂,來回報皇上。”
明循笑著把石青瑜攬在懷中,手中卻一直捏著那個奏摺。石青瑜未在明循身邊留多久,她做出一副對明循感激涕零退到自己殿中。石青瑜回到殿中,安靜坐下,靠在榻上,閉眼不語。
石青瑜知道明循不是個有主意的人,即便他這時表現出了對她的信任,但明循還會猶豫,必然會再招臣子來議此事。石青瑜就等著明循手下那幾個忠心臣子,能不能辨出這朝堂局勢,會不會又敢說出這劉淵是明律的人了。
劉淵上輩子忠於賢王明律,如今劉淵來奏請廢后,就是已投靠在明律手下。若是仔細勘查,必然會發覺劉淵是明律的人,那明循對她的疑慮就能徹底消除了。但此事並非是她能出言提醒的,若是她說出劉淵已投靠明律,那會讓明循對她更加疑心。
果然明循捏著廢后的奏摺,在石青瑜走後,又起了一陣疑心,想著惠妃的性子與石青瑜大體相同,立惠妃為後與立石青瑜為後的作用大體一樣,而且還能給明峻個嫡出身份,讓他的帝位更加穩固。那他又何必再留著石青瑜呢?
但石青瑜比惠妃好的地方,是石青瑜能為他出些主意,明循想到若離了石青瑜,心中還有一陣心慌。
之前明循有事不決,大多會問過石青瑜與幫扶他的幾個臣子。如今遇到了處置石青瑜之事,明循煎熬了半日,明循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就即刻招了幾個臣子入宮。
明循把廢后的奏章讓那些臣子看過,就沉聲問道:“眾卿對此奏摺可有看法?”
這些大臣大多有女兒在明循後宮,聽到竟然有人奏請廢后,且惠妃家世寒微人又和軟,比起石青瑜更好操控,都是心中一動。但隨即又想到後宮之中還有石太后與石鳳歌,即便將來沒了石太后,惠妃怎麼能鬥得過石鳳歌?將來也是石鳳歌獨霸後宮。石鳳歌的性子不大容人,若是她一家獨霸,怕是後宮妃嬪再無翻身可能。
而惠妃敵不過石鳳歌,石青瑜又怎麼會與自家妹妹為敵呢?將來還是逃不過石家女子在獨霸後宮的境況,明循依靠的幾個所謂忠心大臣都猶豫起來,不知該如何選擇才能對自家更有利。
正在這些大臣猶豫的時候,芮遠先行出口說道:“皇上萬萬不可,皇后如今入宮才一年有餘,就行廢后,另立新後,豈非涼了石家的忠心?而且皇后所言所行,實不到廢后的地步。”
此一言,突然點透了明循的心緒,明循頓時看清了局勢。就算石青瑜在石家再不受寵愛,但也是石家送進宮的女兒,若是他貿然廢后,改立惠妃為後,讓明峻先佔了嫡長子的位置,那不僅會讓石家動搖,許還會惹惱了石鳳歌。他留著石青瑜,不就是因為石青瑜無法有子,將來能讓石鳳歌成為皇后之後,再立石鳳歌與他的兒子為太子麼?
如今經這一本奏摺,明循沒想到他竟然忘了初衷,就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芮愛卿所言有理,皇后實在不當廢除。”
旁的大臣原是猶疑不決,不知該如何進言,如今聽芮遠又搶佔先機,心中都有不滿。待聽到芮遠說道這奏請廢后的劉淵與明律往來親密,其他大臣就連忙出言諷道:“芮大人如何知道劉淵與賢王有些往來?此事皇上都不知,偏大人知曉,芮大人可是在劉淵府上設有耳目?”
身為臣子,竟在同僚府上設有耳目,此等心思怎能不惹皇上猜忌?
明循立即就皺眉看向芮遠,芮遠連忙跪下,說道:“啟稟皇上,臣也是對太常主薄劉淵與賢王來往甚密之事略有耳聞,並非有意探聽。”
芮遠才剛說完,即刻就有旁的大臣出言質問:“僅是道聽途說,也可以言於御前?”
芮遠無言可對,只嚮明循跪下,悲聲道:“臣實是一片忠……”
芮遠話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