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2 / 4)

街頭。

微微撩眼,瞥一眼孔裔,倒是沒有自己主子深藏不漏,那風雨欲來卻被生生壓制的樣子,我一目瞭然。

江欲晚漸慢頓腳,抬頭看了看,輕聲道:“重澐可進去看看,見了喜歡的東西,可跟我說。”

我抬頭,只見是玉器銀樓,轉眼看他:“究竟是何等人物前來,也需要我粉妝淡抹一番,將軍若是有準備,只管遣明煙和方愈送來才好,無需我自己去挑。”

江欲晚笑笑,似乎不準備作罷,反是牽起我手腕:“重澐不願挑,那便由我來代勞。”

我自是拗不過他,被他扯進廳堂,裡面卻空無一人,磨蹭了半天,裝了木柵欄的臺後才掀簾走出來一人,見我們三人,似乎沒什麼熱情。

“客官,你想買點什麼?”

江欲晚淡聲:“就買女子用的首飾,老闆可把鋪子裡上好的珍品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老闆聞言,嗤笑:“客官,這兵荒馬亂的世道里,誰的店裡敢存那麼多現貨?感情是嫌活的膩煩了不是。我這店小,東西就那麼一點,你要想看,我就給你去拿,不看的話,我這就準備打烊了。”

江欲晚未言,孔裔道是先沉不住氣了,一錠金子帶著力道拍在案臺上,“咚”的一聲,嚇了那老闆一跳。

苟活於世間的人,有著塵世裡躲不過,避不開的劣性,金腐銀臭,卻也有如百用,透過它,看得到的嘴臉,豈止一兩面。

那老闆見了金錁子,足致雙目放光,喜滋滋的藏在袖袋裡,陪笑著讓小廝進去去貨。江欲晚不怒不惱,坐在上座,眉目帶著笑,一目十行的掠過木盤裡所謂的“珍品”,復又微微揚眉:“重澐當真不挑?”

我不語,若論珍奇異寶,大抵這世間沒人能與我相比,何況是眼前這般粗製濫造,我不挑,不是鄙棄,而是再也不覺得,女之容還有幾分意義。是一柄金簪,還是一柄玉釵,又到底有什麼差別?

“金銀珠寶於你太過俗氣不堪,這芙蓉石的玉蘭簪倒是不錯,你可喜歡?”

我輕輕挪過眼神,聲色沒有起伏:“將軍做主吧。”

江欲晚倒也好脾氣,左挑右選的又挑了幾件,我始終目光放空,心有所想。我百般思索,終是不知這狡詐男人心裡所想,若是說前後舊仇,後有新怨,已是讓他恨透了我,如今他卻綁我不放,甚至不惜危險的帶在他身側,很顯然,我自是有其他用處,而且比起報復仇者有著更舉足輕重的物盡其用。

我倒也不是怕死,我只是已經受夠受人擺佈,彷彿人生這一條路,我走過一半,竟還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才活著。而走出長門宮的那一日,封印便從此被破除,我才真正有了所想,所要,即便這是一個亂世,即便一切都還很遙遠。

回到江府,不見江欲晚,卻見方愈跟著老陳端著東西給我送過來。

“夫人,這是將軍吩咐小的送來的,是今晚晚宴迎客夫人要穿的,請您選上一件。”

我伸手撩了撩衣角,的確是上好的料子。

“放下吧。”

“夫人,還有這些首飾,將軍說任您挑選,晚些時候,將軍再來接您過來,現在讓方愈給夫人梳個頭吧。”

老陳退出房間,方愈恭敬的朝我拜了拜,上前幫我梳頭。我端坐在鏡子前,看自己淡然薄涼的眉目,聽身後方愈輕聲:“夫人,您長得這般風姿綽約,若是悉心打扮一番,一定美不可言,只是,這一身黑色衣袍壞了您的風采。方愈以為,若是換上那件紅色的衣衫,一定羨煞旁人。”

方愈邊說,邊利落的給我盤發,我扯了扯嘴角:“不需要太繁瑣的髮式,簡單的綰起來就好,首飾盒裡有一隻銀釵,你可用上,其他的無需。至於衣裳,就選那套白色的吧。”

方愈瞠目,清俊的臉上滿是訝異:“夫人這是為何,今日將軍設宴邀請,夫人作為女主人,自當驚豔全場才是,您卻要間而化之,這是為何?”

“你可知將軍宴請何人?”

方愈搖搖頭:“只聞是個重要人物,不知究竟何人。”

見我不再多說,方愈又開始幫我梳頭,小聲跟著問:“夫人,聽聞將軍攻佔皇城,燒了廣寒宮,還帶走了,李哲的一個妃子,您可看見過那女子?”

我臉上並沒有多餘表情,只是把弄手裡那柄芙蓉石蘭花簪,輕聲回他:“只知其事,未見其人,如何,方愈認得那人嗎?”

方愈略有緊張,忙道:“小的也沒見過那人,只是有些連著的遠房親戚關係罷了,聽說幾年前被李哲打入冷宮,帶著趙家和蕭家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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