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殆盡,且搖搖欲墜的頂部開始隨著顛簸起伏晃動,它就要塌下來了。
“蕭小姐,手,快,伸手。”孔裔面色有些蒼白,拼命的想靠近車廂,並竭盡全力的朝我傾身,只餘一隻手扯住韁繩,控制馬匹奔跑的方向。成敗在此一舉,若是我還沒能扯住他伸過來的手,我便真的求生無望了。
嘩啦一聲,焦黑的車廂頂部被一個顛簸震落一半,連著的一半也支撐不了多久,斷裂的一半懸在半空,隨時都會掉下來,我死命往視窗縮,生怕它墜落砸到我的腿。那搖搖欲墜的棚頂裂開,露出一條縫,我看得見,似乎連正片天都跟著燃起來了。
孔裔的手伸的更近,我拼勁氣力將自己的左手朝他伸了過去,碰見了,指尖相擦,但卻沒辦法握牢。
他又往前靠了靠,我終於可以攥住他手掌,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一隻流箭飛馳而至,瞬間穿透了孔裔的手臂,我瞠目,見他動也未動,閃也未閃,恐怖的伸出那隻被箭身貫穿的胳膊在我面前,他堅定不移,也並未曾想要放棄,只是臉色更加慘白,額頭上的汗,順著那張剛毅的臉,直往下滴。
“抓住我,快點,快。”孔裔用力大吼,我遲疑的再次伸出手的時候,只握到溼滑溫熱的一隻手,滿手的鮮血,順著我們相接的手指如一條細匯成的溪流,沿路揮灑,讓人怵目驚心。
“快……”
等我再次顫抖的伸出手的時候,孔裔身後又飛馳過來一匹白色的戰馬,速度極快,閃電般賓士,離我們越來越近。
“孔裔,讓開。”
我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側頭看來者,是一身白色盔甲的江欲晚,那張臉在火光映襯之下,肅穆的讓人驚心。
孔裔會意,猛地用手撥轉韁繩,利落的讓出半個馬身,而江欲晚的馬身趁機夾入我和孔裔之間,他精準的在一瞬之間抓住了我的手腕。
“別慌……”
巨大的聲響迴盪在我身後,也就是與此同時,江欲晚大力的將我從車廂的視窗拖出,槍林劍雨,火色如潮,我覺得自己彷彿沒有重量,從遙遠的一個彼岸牽引奔向另一個彼岸。
我看著他的眼,光亮之下更是瀲灩流彩,甚至比那火色更耀眼,他不閃躲,直直盯著我的眼,有種莫名的情緒流動。
我被他大力的扯到馬背上,面朝下被壓在馬背上,疼,渾身都疼,尤其是胃部,彷彿被壓扁了一樣,磕到的整扇肋骨都尖銳的疼。隨著馬奔跑的速度,我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集中在腦袋裡,讓整個頭部不斷髮脹,就快要爆炸開來。
江欲晚壓低身子,一隻手緊緊抓住我的腰帶,甚至抓到了我的肉,捏的生疼。
我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遠,保持那樣的姿勢,充血的腦袋,顛簸之中我已經幾近昏迷,隱約感覺到,像是竄入茂密的樹林,然後穿梭其中,樹枝和藤條刮過我的臉,我能感到疼痛,也感到似乎有人用手扶正我的頭,然後覆在我的臉頰之上。
等我慢慢恢復知覺的時候,我正靠在江欲晚胸前,還在馬不停蹄的前行,只是我們周圍沒了任何馬車,只有一隊騎兵隨行。
我動了動,頭頂傳來黯啞的聲音:“疼嗎?”
我沒有回答,眼睛朝四處看了看,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沉默半晌之後,他再次開了口。
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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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的可怕,涼風陣陣,時間過去許久,應是已經逃離很遠了。
從清醒之後,我幾乎是維持了一個僵硬的姿勢靠在江欲晚胸前。隔著衣料,我能感到背後有一個溫熱的胸膛,不同李哲的綿軟,江欲晚的身體有著經年鍛鍊過的精壯而結實。
他的那隻手仍舊留在我臉頰邊,暖暖的帶著一股馨香,隱約是槐花的香氣。
我動了動身,尷尬的往前挪身,他不欲放手,困著我不放。“我醒了。”我淡淡道,再掙脫,還是未果,我有些氣,不知道江欲晚到底什麼意思,他僵持那個曖昧的姿勢,將我留在他臂懷之間,不肯退讓。
半晌,他終於開口,卻是無足輕重的答我:“我知道。”
“知道就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你打算如何?”江欲晚答得何其理直氣壯,似乎打算無賴到底。
“你……”我詞窮,這種條件之下,我自然不可能下馬,除了跟他共乘一騎,別無可選。
原本盡力避免碰觸而不得不持力的身體一下子放鬆力道,徑直往他懷裡倚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