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該怎麼辦?放不下,又難忘,難道真的是有緣無分嗎?
面對他的失常失態,Helga卻始終靜默不語。千年已經過去,說與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Hailie,你告訴我。掛墜盒裡的蘭花,你說的殺母之仇,那些年來的冷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所有疑點串聯在一起,Salaar第一次想到了它們之間的關聯。
舉眸深看了他一眼,Helga示意他先坐下來,泡上了一壺熱騰騰的紅茶,裊繞的白煙幾近模糊了她清秀的容顏,如水的聲音開始平靜地敘述往事:“既然你想知道,那就一邊喝茶,一邊慢慢聽我講吧。
千年前的魔法界,比起現在,家族之間的紛爭更為激烈。那一年Hufflepuff家因為崛起的Prince家族而被削弱,所以籌劃著與一個強大的家族聯姻。
恰逢那時的我十六歲,正值春暖花開的季節。雖然是父親嫌棄的混血,卻無奈也是家中唯一適齡的女孩子。
我還記得,訂婚的那一天,我穿著雪紡的紗裙,手捧著對方喜愛的蘭花束,從白晝等到了黃昏……終究,是沒有等到他的出現。”
彼時,她也是單純天真的女子。一襲聖潔美麗的白衣,鬢邊插著一朵含苞待放的蘭花,忐忑而又有點盼望地等待,那位素未蒙面卻即將與她共度一生的男子。
然而,從晨光微曦一直到夕陽西下,她就像個精緻的木偶一樣,傻乎乎地站在空蕩蕩的禮堂門口,直至最後一絲血色殘陽與猩紅的地毯接洽起來,如同她心中的葬禮一般,埋葬了她昔日所有的單純與美好。
她也曾好奇地問母親,為何不等雙方見了面才訂婚。那時的母親善意地推說不知,直到逃婚事件過後,透過別人的隻言片語,她才從勉強拼湊出事情的原委,得知了對方竟然早已誕下孩子,而父親也是為了瞞住她混血的事情。
何苦?她一遍又一遍地問過這個問題。她從不為難別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命運所捉弄。所愛的、所恨的總是交融在一起,混雜成最苦澀的烈酒,造成了她永遠的傷痛。
命運又總是如此相似。上一世的逃婚,這一世的解除婚約,難道說生來就是註定要揹負這些嗎?否則,兩次未能成婚的後果,怎會讓她一人承擔?
而對於Salaar來說,這又是一出多麼熟悉的橋段,熟悉到讓Salaar瞠目結舌,熟悉到讓Hailie幾**哀婉。他從來都不知道,他自己就是Glee口中,那個負心薄倖的男人,那個為了混血之名就逃婚的混蛋。
這一秒,不再是驚詫和痛惜,而是真正的心如刀絞。揭開了冰封在心底的秘密,原來是如此殘忍的一件事,他的眼前甚至可以清晰地呈現出,她當時待嫁不得的畫面。
雪衣逶迤,長長地拖在血一般的紅毯上,而紅毯的刺目反倒也將雪裙襯得格外的白。難怪在認識她以後,她再沒有穿過飄逸的裙裝,難怪在Malfoy家的聖誕舞會上,她看見身穿白裙的自己,會覺得如此難過。
“那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我恨你,是的,我恨逃婚對我來說,意味著毀滅的結果。”晶亮的眼注視自己的腳尖,連帶清淡的嗓音也低沉下去,“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們,譏笑混血雜種的自作多情。”
自孩童時就有閒言碎語的印象,父親輕蔑的眼神,母親躲在被窩裡摟著她的哭聲,家族中主母怨毒的目光。“要擺脫命運,就必須依靠自己”,上天註定她在火刑柱和水牢中沒死,她就應該憑藉自己的力量去改變命運。
但是……純血、混血,就像是個冤鬼纏身一樣,如何也擺脫不得。
光潔的左頰上浮現一個酒窩,她笑得很冷很冷,讓Salaar看著就心疼的冷漠:“後來,我母親在那個雪夜,因為忍受不了這種羞辱,還是舉刀自盡了……我曾經立誓,要手刃仇人,不管是你還是家族裡的烏合之眾。
但是,我從沒有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遇見你。或許是自小家庭不幸的原因,看見Sal的那一刻,我動搖了。我不能讓一個無辜的孩子,一出生就喪父喪母,更何況,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殺死你。”
Helga自嘲地笑了笑,提到那隻可愛漂亮的小包子時,褐色的眸子漾開了層層的柔波:“接下來,事情完全脫離軌道了。建立Hogarts,與你們幾個人一起生活,我好像可以漸漸放下那段傷痛,卻始終無法擺脫所有的陰影。”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Salaar不懂,她明明知道他的身份,何苦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