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Draco方才冰冷的語調,Ron已經是駭然愕住,再看到其餘人的紛紛離開,說不出的孤獨感逐漸蔓生在心底,整個人都像冰棒似的涼透了。
“就算是說錯話,Draco也不用這樣生我的氣。如果是Harry,他才不會這樣!”怒極抬腿將一顆可憐的石子飛踢而起,小石頭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直到滾落在另一個人的腳踝邊。
Ron不由抬起頭來,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頭粲然閃耀的金髮,接著就是勾起的嘴角、晶亮的大門牙和,澄淨得如同大海般包容一切的藍眼睛。
Lockhart教授?!
說實話,Ron並不喜歡他,甚至懷疑他誇誇其談的樣子更像是個騙子。
但是那次在實踐課上對付小精靈的時候,大家都在揣測最後那些神奇的彩光是不是他的傑作,他也就不敢確定這位老師的真實水平了。
“Weasley先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臉上掛著篤定的微笑,可Lockhart還是要明知故問一下,明顯的幸災樂禍,Ron不住地在心裡咒罵他。
見紅毛小獅子一臉不願搭理的表情,Lockhart倒是親暱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怎麼樣,Ron,願不願意跟我去那裡的草坪坐坐?看起來魁地奇的訓練差不多了。”
雖然不怎麼情願,但是現下的低落和委屈掩蓋了好惡,Ron想了想就垂下了腦袋,悶悶地“恩”了一聲,就跟在高大的教授身後向草地邁進。
烈陽如焰,碧草如茵。剛才還在為場地準備大幹一架的學生,都已經不知所蹤,偌大的草坪上空空蕩蕩的,唯有日光傾灑的碎芒在油綠的草褥子上,投射下一片又一片錦繡燦爛的光影。
伴隨著清風柔柔地吹拂,草根兒隨之一陣左搖右擺的晃動,Ron頗為不自在地挪挪位置,彷彿是那些細密的草尖都扎進了他的屁股裡,怪難受的。
“不準備說些什麼嗎?”Lockhart有些出神地望著小草,忽而偏頭正視Ron的目光卻格外盈亮,直令人無端想起皎潔的月光,只是帶了些淡淡的憂鬱。
心中被Lockhart這一刻的神情所感染,Ron竟覺得眼前的人或者也是有許多難言的故事,聲音也不自覺放柔了許多,先前的煩躁也不翼而飛了:“你怎麼了,教授?”
“Draco。Malfoy。小Ron喜歡他。”重重地喟嘆一聲,亮如明珠的雙眸看著對面的孩子,直到那張小臉上滿是緋紅,才將視線再次轉到草坪遠處,眸光卻變得更深,也更沉了,“可是,Malfoy喜歡的好像不是小Ron。”
“他喜歡Harry,一定是那樣,所有人都會喜歡救世主!”Ron賭氣一般大聲嚷叫起來,不爭氣的透明淚滴卻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他真的不是討厭Harry的特別,只是不管在哪裡,他一直是被眾人忽略的物件,無論是在家、在學校,還是在Draco的面前——這樣不堪的自己,又怎能及得上黃金男孩?
憤怒、傷心、自憐、矛盾、自輕……每一個表情劃過那孩子的雙靨,就像是讓他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同樣的無助且痛苦,同樣的迷惘卻不可自拔。
幾不可聞地嘆了嘆,Lockhart緊鎖起俊朗的眉目坐在那裡,既不安撫、也不勸慰,像是沒聽見Ron剛才的話一樣,只是靜靜地陪著他,體貼地保持沉默。
紅髮小男孩背身將眼眶裡的淚擦乾,積累的情緒在怒吼中似乎得到了紓解,爬滿褐斑的小臉又是溢滿羞怯的憨態,畢竟才是個十二歲的孩子,約摸是為了失態而感到難為情。
“如果Malfoy先生喜歡Harry,Ron真的覺得只是因為Harry是救世主嗎?”見Ron的淺藍色眼裡俱是迷茫的水光,Lockhart語重心長地開解:
“小Ron不是真的那麼想。無論是你還是Harry,真情不應遭受質疑,至於Draco的選擇,還是他個人的意願。不要讓那些影響你們的友誼,要知道友情都是來之不易的。”
內心還是反覆地糾結著,Ron真的無法對Harry和Draco的親密做到熟視無睹,但是他又確實恨不起來他在Hogwarts的第一個朋友……應該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
“教授,難道你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嗎?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來的難過,但是看到他對你笑的時候,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顫動,心裡一下子就被填滿了。”
聞言猛一怔忪,那雙清透的藍眸似是在猝然間墮入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