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能完全阻隔地上凸起的硬石給我的背部帶來的不適——甚至導致現在連全身都有些麻木……
我又想起剛才夢中的一切,那雖然都是虛幻的,但又是那樣的真實,讓我直到現在都有些不知所措。我做了個深呼吸後閉上眼睛,努力將那種從夢中帶來的恐懼感驅離身體……
當我漸漸鎮靜下來時,一陣林間的晨風輕輕吹過,夾雜在其中的潮氣讓我感覺到有些許的冷意。我從旅行裝的跨袋裡掏出一條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由於剛才的噩夢所產生的汗水,同時拉緊身上鋪的睡毯。現在是太陽快升起來的清晨,天邊的一角已經開始呈現灰白色。我低頭想了想日子,今天已是我們進入勒布拉索森林地區的第四天,亞柏先生告訴我如果沒有意外,下午我們就將離開這片給我帶來無盡噩夢的森林……太好了……
“梅洛姐姐,你又做夢了?”一個略顯稚嫩的清脆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起。
“啊,是啊……”我默默的回答著,我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這時候才發現周圍就我一個人,“這個……亞柏先生呢?”
“亞柏呀,兩個小時前吧,他離開去辦事了。”小妖精告訴我。
“又去了?”我有些驚訝和慌張。
“嗯,不過應該快回來了,你不要著急呀。”小妖精和我很有默契,我們都沒有提亞柏先生去做什麼。
我不再說話,低頭開始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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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原74章)不涸的血漬(中)
亞柏先生第一次出去辦事,是在進入這森林裡的第二天早上,當時我還不知道亞柏先生去做什麼,朵綺也只是含糊其辭的告訴我他是去巡視。在我打理行李時,亞柏先生回來了,剛開始我還沒認出來,他竟穿著一身給人帶來異樣感覺的黑袍。這種異樣感是我的錯覺嗎?隱隱的,我感覺不是,而後的一切則證明了我的猜測:儘管在黑袍上出現暗紅色並不會怎麼顯眼,但我還是發現在袍子破裂的左肩上竟帶有點點的血斑,況且亞柏先生似乎很疲憊……
我們簡單的聊了些無關的話題後,就匆忙開始趕路。當時我還不知道,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開始……
當天下午是亞柏先生第二次和第三次出去辦事:第二次還好,我沒有再發現他的黑袍上出現新的血跡;而第三次他回來時,我被整件黑袍上一下子多出的六七道血跡嚇了一跳,一種莫名的戰慄感,瞬間湧上心頭,讓我一時說不出任何話。還好朵綺馬上跳了出來,擔心的問他怎麼樣,亞柏先生只是點點頭,微笑著說一切順利。我不好再問具體的細節,但是受了這麼多的傷,還能是“一切順利”?
往後對我來說簡直是一段令我一生都不能忘卻的恐怖記憶:除了短暫的休息,我們就是在不停的策馬趕路。由於在馬背上的時間過長,我的腰部和腿部已經開始痠痛和麻木,若不是我以前就學會了騎馬,簡直不能想象現在會怎樣……其間亞柏先生離開了幾次,每次回來黑袍上都大大小小的帶著幾道新的血痕……尤其是第三天,也就是昨天晚上,我一直逃避的真正的噩夢出現了……
亞柏先生在剛剛出去一次回來後,馬上又從相反方向離開。在他閃過我身邊時,我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黑袍上還未乾涸的血漬。而後不久,我就聽到遠處傳來了槍響……如同擊穿我心臟般的震盪感,使我沒法讓過度疲勞的雙腿保持平衡。瞬間,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呆呆的望著亞柏先生離去的方向,那異常刺耳的陣陣槍聲不時傳來……
儘管朵綺當時一再安慰著我,告訴我這沒關係,我們不會有危險,亞柏先生馬上就會回來……可我就是無法忍受這一聲聲彷彿在撕裂我身體的槍響……宣讀死亡悼詞的白衣教士,飛灑鮮血的火刑場,瞄準父親和母親的黑色槍口,父親和母親中槍後倒下的瞬間——這些我極力想淡忘的一幕幕猙獰夢境,重新在我的腦海中撞擊轟鳴……
顫抖著,我閉上眼睛把頭深埋在雙膝間,同時用手捂上雙耳,試圖來阻擋任何聲音傳入我的耳膜……可這又是徒勞的,我仍然能夠聽到隱隱傳來的尖銳槍聲,另外還零星夾雜著怒喝聲,尖叫聲,爆炸聲,兵刃的交擊聲……深深地無力感將我層層包圍,我不止一次的痛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改變這一切,卻只能在一旁無助的看著未來殘忍的成為現實……淚,一滴滴的劃過臉頰,落下……
當晚,渾渾噩噩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戰鬥是何時停止的。我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當我再次抬起頭來時,面對的是一張帶有溫和笑容的蒼白麵龐,那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