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蘇曼心道,要遭,外公也太不會說話了,她看了眼陶太太氣的煞白的臉,小心翼翼的上前,“您看弄個孔雀開屏怎麼樣?”
陶太太怒極反笑,哆嗦著手指指著蘇曼,氣的說不出話來,孔雀開屏是插畫的入門造型,也最是簡單,說白了,就是五種不同種類顏色的花混搭著插在一起,只要錯落有致,間疏得當便大差不差了。
陶先生一看老妻臉色不對,先一步拉起蘇曼,爺倆一起縮排了書房,陶先生把耳朵貼在了門後面聽了聽,蘇曼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片刻後,傳來了砰的一聲關門聲,陶先生嘿嘿一樂,雙手往身後一背,慢悠悠的走到了書桌後坐下:“出門啦!”
蘇曼望了望門口,擔憂的道:“太太沒事吧?”
陶先生笑著擺了擺手:“能有什麼事?頂多去逛街刷爆一兩張卡。”
頓了下,陶先生又補充道:“反正她拿的都是兒子們孝敬的卡,爆了就爆了。”
蘇曼默然,忍不住腹誹,外公可真是夠壞的。
既然陶太太沒事,蘇曼也就不再擔心,她從揹包裡掏出那一瓶桂花蜜,獻寶一樣的送到了陶先生面前:“您看,這是什麼!”
陶先生開啟罐子,嗅了嗅,驚喜萬分的叫道:“桂花,是桂花,真是香啊,好久沒聞到這個味了!”
說著,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尖挑起了一點蜜,送到了嘴邊裡,嗦了又嗦,一臉幸福,這一剎那,一代國學大師竟做出了類似小兒嘴饞的舉動,看的蘇曼一陣心酸,對於自己堅持學做桂花糕再也不覺得後悔。
人老了,大抵都是如此吧,思念故土,以及故鄉的一切。
於此同時,一直遙遙盯著樓道口的蘇杭看到陶太太怒氣衝衝的離去,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暑假以來,蘇曼白天經常不見人影,又要學習桂花糕的原因終於找到了。
原來,如此。
他垂下眼簾,無聲的轉身離去。
當天晚上,蘇曼哼著歌回來時,一眼撞到蘇杭面無表情的臉,他的眼睛平靜卻又深不見底,看的蘇曼一陣心悸,當下便束住了手腳,老老實實的站在蘇杭面前,垂下了頭。
蘇杭聲音輕柔,卻仿若霹靂一樣炸在了蘇曼耳邊:“在補習班學的怎麼樣?”
蘇曼一塞,吞吞吐吐的道:“還,還好。”
蘇杭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開學後也接著學吧。”
蘇曼猛的抬起頭,卻見蘇杭一臉風淡雲輕,彷彿真的只是在討論她的學業。
馬上就要開學了,她正愁如何能繼續在陶家的日子,沒想到被蘇杭主動的提出來了,自然是點著頭應承下來。
蘇杭臉一板:“不過學廚可不能丟下了。”
蘇曼拼命的點頭,心中暗自慶幸,幸好今日已經用一疊桂花糕賄賂了陶先生,在他的極力勸說下,加上自己也確實沒什麼天分,陶太太終於不再勉強她學習那些才藝。
蘇曼再無後顧之憂,日子倒是過的舒心起來。
因還有幾日就要開學,蘇曼便常常的泡在了陶家,這一日,蘇曼剛一進門,便被陶太太拉到了一旁,“曼曼啊,有一個老友今天回國,我和先生必須去見一見,偏巧今天還有兩個客人要來,你在家替我們接待一下吧。”
蘇曼自然應了下來,又隨口問了句什麼客人,陶太太笑了,居然賣起了關子,揚眉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曼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送走了陶家夫妻,她轉身拿起了抹布,正好也到了給傢俱打蠟的日子了,如今她做這些事情也順手了,陶家夫妻並不因為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外孫女而免去了這些雜務,雙方心照不宣下,反倒成了她孝敬兩個長輩的方式。
蘇曼剛乾到一半,電話便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整個身體一僵,那個號碼,她早已經爛熟於心,背了不知道幾百遍,卻一次也不敢打出去——是她的媽媽!
接,不接?
蘇曼心中天人交戰,座機的鈴聲持續的響起,一聲又一聲,催命一樣,似乎有個魔鬼在她的耳邊絮絮低語,接吧,接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麼?
蘇曼掙扎著伸出手,是了,她並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大可以偽裝成保姆,聽一聽她的聲音,問一問她的近況。
這個念頭一出,再也無人阻擋,蘇曼的手終於摸到了話機聽筒,恰在此時,鈴聲一靜,蘇曼說不出的惆悵和失望,同時心中還有一絲慶幸。
她正要把舉到半空的話機放回原處,卻耳尖的聽到了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