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也要好好磨練一下了。”
蘇曼半張嘴巴,半晌,眯起眼問道:“我不是已經練習一年刀工了嗎?怎麼還要練?”
現在給她一根胡蘿蔔,雖然做不出蘇杭瞬間劈成丁的手段,那也是切丁切片隨心所欲啊,切丁絕對四四方方,切片要多薄有多薄,蘇曼對自己的刀工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蘇杭又笑了:“現在給你一隻牛,你需要幾把刀才能切出牛肉丁?”
蘇曼低頭思索,掐指暗算,一把三角尖刀割斷大動脈,再用剁骨刀分成幾大扇,然後剔肉刀把肉都剃下來,最後一把菜刀切成丁。
她抬起頭,十分肯定的道:“四把刀足矣。”
蘇杭呵呵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分外討厭,蘇曼忍不住瞪他。
蘇杭卻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庖丁解牛你也看了那麼多遍了,庖丁解牛的時候,換過刀沒有?”
蘇曼啞然,自從她開始學廚後,對有關廚師的文章就分外感興趣,堪稱經典的庖丁解牛幾乎倒背如流,現在被蘇杭一說,卻猛然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真正的讀懂。
旁邊的小伍早已經聽傻了眼,他從遇到日本師傅開始,專心的切生魚片,從未接觸到旁的手段,蘇家父女的對話,彷彿在他面前開啟了另一扇窗,讓他看到了另外一個全新的天地。
他的身體一動不動,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漏了一個字。
蘇杭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看著蘇曼,一字一頓的道:“蘇曼,你記住了,我們廚師,一把菜刀足以應萬變。”
話音未落,蘇杭突地伸出手來,手腕用力,輕鬆的從蘇曼手裡奪下了刀來,他右手掌刀,左手從一邊的菜筐裡取出各種時蔬,不斷的送入右手刀下。
蘇曼和小伍呆呆的看著蘇杭運刀如飛,那把菜刀在他手裡彷彿活了一樣,或立或斜,有時又與菜板平行,刀尖挑劃拉,刀鋒片劈剁,連刀背也可以用來拍。
轉眼工夫,他手邊就多了一堆切好的食材,蘇曼信手拈來,片條絲各異,幾乎沒有重樣的形狀,卻都大小均一,形狀完美。
她默然半晌,一年來累積的驕傲被徹底的打落凡塵,知道自己在廚藝的道路上,不過是一個踉蹌學步的嬰兒罷了。
小伍終於眨了下眼睛,酸澀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滾出了兩滴淚,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還是一無所知。
蘇杭放下刀,雙手抱肩,掃了眼小伍,看著蘇曼,頗有深意的道:“一把菜刀,可切可剁,大小隨意,形狀隨心,所以你現在明白了,為什麼你不需要那一套刺身刀具,因為你有一把菜刀就夠了。”
蘇曼身體一震,在蘇杭技精近乎道的演示之下,由不得她不信,一旁的小伍死死的盯著桌子上的那一堆切好的食材,心中反覆迴盪著一個聲音,只用一把刀,他可以,我也可以!。
小伍猛地抬頭,死死的盯住蘇杭,張口喚了一句:“師傅!”
話一出口,他頓覺渾身一鬆,目光炯炯的盯著蘇杭,迫切的道:“請您收下我吧,師傅!”
蘇曼一怔,馬上反應過來,堅決果斷的道:“不行!他不收徒弟!”
蘇曼私心裡把學廚時間當做父女二人培養感情的親密時段,自然不願意與旁人分享。
蘇杭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攤開雙手,“我家一個笨女兒已經夠我忙的了,而且你主攻日式料理,練好刀工就完了,也實在沒什麼可講的。”
蘇曼:“……喂,為什麼女兒前面還要加上一個笨字?”
蘇杭眨了眨眼,一臉無辜:“你聽錯了。”
蘇曼一臉黑線,她家喂真是越來越壞了。
蘇杭咳了一聲,揚了揚手裡的菜刀:“你們記住,基礎刀法一共有四種,直刀,平刀,反刀,和花刀。”
蘇曼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那非基礎的刀法有多少種?”
蘇杭眉毛揚起,意味深長的道:“不多,二百多種而已。”
蘇曼:“……”
蘇杭見天色不早,把四種刀法簡單的介紹了下,又教了些要點給他們,吩咐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開始教你魯菜,同時開始練習刀工。”
這個蘇曼可以理解,柳城本身就在山東地界,從魯菜入手最正常不過。
約好了明天見面的時間,小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蘇家,蘇曼則是抓緊洗漱,打著呵欠上床,閉上眼,腦子裡還在不斷的盤旋著蘇杭的話:“——材料不同,就要選擇不同的刀法,平刀切豆腐,推刀切熟肉,拉刀切魚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