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盆裡又捉了幾根胡蘿蔔,現在,掌握了獨家秘笈,三根胡蘿蔔已經難不住蘇大廚了。
蘇曼仿照著蘇杭的樣子,先死死的按住想要到處亂滾的胡蘿蔔,兇殘的一刀切下,撥出一口氣後,開始仔細的切片。
切菜是一門很大的學問,她一直知道,規模越大的酒店,裡面的廚房分工越是明確,像是洗菜,切菜,都有專人來做,切菜的也有個專用稱呼,叫做切墩師傅。
一個好的切墩師傅,工錢並不少於三廚,一根胡蘿蔔上來,切片切絲,片切多粗,絲切多細,都是隨心所欲的。
所以蘇曼很慎重的對待自己的這一份工作,每次下刀前,都小心的看了又看,是否和剛才切下來的胡蘿蔔片厚薄均一?
從片到條,依然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馬虎。
如此一來,當她把一根胡蘿蔔都切成了方片,鬆口氣的同時,頓覺脖子又酸又疼。
蘇曼伸手揉了揉脖子,抬頭看了眼時間,一下睜圓了眼睛,怎麼又過去一刻鐘了!
看著面前一堆胡蘿蔔條,再看看旁邊一堆待切的胡蘿蔔,蘇曼登時洩了氣,手裡的菜刀一丟,難不成,自己是真的廚藝白痴?
第9章 死纏爛打
蘇曼的眉尖一點點的皺了起來,差點成了她丈夫的那個男人曾經誇獎過,蘇曼身上有一種最為難能可貴的品質——百折不撓。
這也是她當初能夠從一窮二白奮鬥到優秀的酒店經紀的原因。
蘇曼放下了刀子,她隱隱覺得,自己的切菜方式,還是不對。
不聲不響的站到了蘇杭旁邊,蘇杭彷彿明白蘇曼的心意,手一頓,手裡豎起的胡蘿蔔倒了下來,手起刀落,胡蘿蔔一剖兩半,接著切片,片切條,條切丁,整個過程本應該是繁瑣的,但由蘇杭做出來,卻宛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的讓人看的目不轉睛。
蘇曼的眉尖依然緊蹙,她的切法沒有問題,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向著蘇杭看去,蘇杭也恰好偏頭看來,那一雙明亮而漆黑的眼,彷彿在問,明白了麼?
蘇曼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忿忿的轉過頭去,片刻後,擦擦的切菜聲再次響了起來,蘇曼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微微一怔。
這一次,她沒有先看蘇杭手裡的刀,而是看的蘇杭的臉,如此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蘇杭眼皮垂落,一雙漂亮的眼珠動也不動,看似盯著手裡的胡蘿蔔,其實並沒有焦點。
換句話說,他在切菜的時候,壓根就沒看著菜!
蘇曼恍惚明白了什麼,她在切菜的時候,因為害怕切得薄厚不一,視線是始終追隨著手裡的刀刃的,不斷的衡量又衡量,生怕一刀下去,就前功盡棄。
如此切法,速度自然慢了下來。
蘇曼本就不是蠢人,不然也不會在失學多年後,自學成才,她明白了其中訣竅,瞬間的舉一反三。
生活中,眼睛從來都不是測量距離的工具,蓋房子用的是鉛垂線,裁剪衣服用的是軟尺,當用到目測兩個字的時候,便意味著這是一個不精確的測量資料,只能作為參考依據。
切菜的時候,一個新手廚師,往往容易被眼睛所迷惑,覺得想要切出大小厚薄均一的塊丁,必須用眼睛努力的盯著才可以,事實上,這時候的眼睛已經欺騙了他,讓他的速度慢了下來,切出來的東西,也未必那麼均勻。
蘇曼想通以後,視線挪到了蘇杭的手上,這一次,她的觀察更加仔細,看上去和她的手法一樣,卻又有著些微的不同。
蘇曼注意到,蘇杭切菜的時候,手是在動的,每當他切完一刀,手掌往後一退,手下的胡蘿蔔就露出了一截,這樣他扣在胡蘿蔔上的四指外緣,胡蘿蔔露出的部分,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大小,順著指尖外緣一切,胡蘿蔔自然被切成了等厚的片。
蘇曼鬆了一口長氣,原來是這樣啊。
這一次,她沉穩的回到了自己的菜板前,沒有馬上拿起刀子,而是小心翼翼的抓起了半根胡蘿蔔,仿照著蘇杭的樣子,扣在了掌心裡。
這個動作頗為陌生,握在掌心的胡蘿蔔,似乎成了一個有生命的物體,讓她感覺十分新奇。
她仿照著蘇杭的樣子,把手一點點的往後退去,胡蘿蔔從她的掌心探出頭來,像是一隻乖巧的小貓,被她隨意的逗弄著。
就這樣單調的遊戲,她足足的玩了半個小時,不知道何時,蘇杭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雙手環肩,站到了她身後,一雙眼眯起,微微出神。
看著蘇曼玩的不亦樂乎,似是永不厭倦的樣子,蘇杭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