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讓公司還。”冷意嘟噥一句,“況且他們這一個兩個沒了工作,都把矛頭指向我,我不是成了千夫所指嗎?”
“平日裡囂張慣了,也該讓他們吃吃苦頭。”Vivi不以為然,小眼睛認真地看著冷意,“總之這部片子非你不可。”
“固執的老頭子。”冷意哼笑。“誰是老頭子?”常年戴眼鏡的一雙眼有點像金魚,這麼一瞪格外滑稽,“我才三十出頭!”明明就是年近四十了,冷意心裡嘀咕,默默地撇嘴。
“為了你,我現在就去潘明鍾家門口跪著。”拋了個媚眼兒,在Vivi大掌襲腦之前抽身奔下樓,一雙高跟鞋踩得踢踏響。
自那日負氣離開,付沂南已經消失多日,她幾乎沒有主動聯絡過他,手機上自然有他的號碼,卻始終撥不出去,找他幹什麼?求情或者…討饒?
“臭小子不是出差去了嗎?說是大半個月,具體哪天回來也沒告訴我。”周泰年靠著大鐵門,一張老臉泛著紅光,明顯是酌了小酒的,“從前這個時候早給被我整趴下了,這麼多天不來,拳頭都癢了。”
“怎麼他的行蹤你還得從我這裡知道?鬧彆扭了?吵架了?”周泰年嘿嘿笑,“難怪上次同我告別的時候一張臉糾結得跟便秘似的,原來擱你這裡吃了虧?”
“和他吵架了?我有那麼幼稚嗎?”冷意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傷好了沒有?”周泰年在她身後大喝一聲,冷意有點懵,愣愣地回頭,只見周泰年的面上盡是奸計得逞的味道,“臭小子讓我問的。”
冷意垂下眼瞼,再次轉身,一聲不吭地離開。
冷意漸漸習慣了繞過幾個街區只為了甩掉狗仔們的車子,大晚上穿高領扎圍巾,連路都瞧不清楚還帶著一副大墨鏡遮掩真顏。
春天將近過半,夜晚卻依舊滲入涼意,夜風一起,沁人心脾。吸了吸鼻子,冷意將車子停在一處廢棄已久的廠房邊上,才徒步往家裡走。
冷意不說身懷絕技,卻也是不怕流氓的身手,即使再漆黑的夜裡也是坦然自若,肩膀猛地被人一拍。
“暖暖。”兩個字,卸下她全部的反抗。緩緩扭過頭,眼睛眯了又眯,總算是將那一張臉瞧了個大概。
“打扮成這樣還能認出來,真是好眼力。”冷意輕笑,有點假惺惺地開口,“不過,這黑燈瞎火沒有人煙的地方也能遇上,不該是湊巧吧?”
“我等得有一會兒了。”甘陸直白,手上捏著一個錦盒,“在拍賣會上正好看到,猜你大約會喜歡。”
冷意沒有伸手,沉下臉,透過墨鏡與他對視,微揚的下巴透出倔強。“拿著。”甘陸幾乎是將她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強迫似的,最終將方方扁扁的錦盒塞進她手心。
“聽說你們公司送過來一個劇本,點名讓我參演,劇本我看過了,還不錯。”在她將要把手裡的錦盒扔出去,走出幾步的的甘陸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她,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明天來SEE的時候,我想看到你戴著,應該會很美。”他回頭,這樣淺的笑容,根本無法柔和他冷冽的五官。
生生收住了手上的動作,冷意握緊了錦盒,幾乎將木頭捏得變了形,慢慢又鬆了力道,看著他越走越遠。
白色的羊絨上面躺著一隻鐲子,通體血紅,冷意對著燈光照了許久,晶瑩剔透,極罕見的顏色,花紋均勻,色澤豔麗,一瞧便是珍品。
她記得多年前,城東的地下賭場也辦過這麼一場銷贓的拍賣會,她憑著周泰年的關係進去。在後臺被這隻鐲子迷得神魂顛倒,以她曾經的性格,也的確升起了黑吃黑的念頭,想將鐲子偷偷盜走,奈何保鏢戒備森嚴,她無從下手,眼睜睜看它落入一個胖婦人手裡。
啞巴他們作為周泰年的徒弟,也算是免費保鏢,甘陸就守在臺子邊上,將她眸子裡的貪婪盡收眼底,牢牢印在心上。
在指尖摩挲幾遍,滑進手腕,襯著不算太白的面板,妖豔的紅色依舊鮮活無比,她還記得當時的報價,一千萬…美金。
“冷意,快快快,走了。”還沒進休息室,就被裡頭出來的Vivi撞個正著。Vivi疼得齜牙咧嘴,冷意皮粗肉厚,不過咬咬牙也就吞回了呼喊。
“去哪兒這麼急?”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Vivi火急火燎的性格,卻見袁萊也是一臉焦急。
“SEE那邊主動提出要好好談一談劇本的事情,特意交代帶上你。”Vivi一掃昨日的頹廢風,滿面春光,“聽說天王也出席,他剛參加了歐洲的音樂節,昨天晚上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