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知道該感嘆郭府的人客氣好,還是感嘆這位二少爺的地位不如“霍玉少爺”好。
身為醫者,他自然不會差別對待這兩個人。診脈之後,郎中也照舊開了個方子,遞給賈歡:“這位公子雖然沒有發燒,但體內溼寒一直無法排出體外,請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將三碗水熬成一小碗,每日服用三次,五天後便無事了。”
賈歡甚至還來不及伸手去接,郭灃安就一把搶過,瞪著賈歡吼道:“沒你的事!”
賈歡跟著郭湛安多年,就連三皇子李紹鈞都沒像郭灃安這般衝他發脾氣。被郭灃安這麼一吼,賈歡也沒了繼續伺候的興致,說道:“夜裡天寒地凍的,二少爺不如就在這屋子裡住一晚上吧,明兒個一早就把您送回去,可好?”
郭灃安開啟窗戶,果然一股巨大的寒風吹進來,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一旁的小廝還算機靈,趕緊關了窗戶,勸道:“少爺,不如就在這休息一晚上吧,夜裡頭寒露結成冰,萬一摔了就不好了。”
郭灃安心裡頭早就服了,可還是扭頭吼了一句:“快加點炭,凍死我了!”
賈歡轉身,不屑地撇撇嘴,喊來人加炭,又讓廚房端了兩碗薑湯過來——再不屑,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第二天一大早,柳翩翩果然得到了訊息,親自領著一大群人來接郭灃安。
看到郭灃安面色紅潤,柳翩翩卻突然哭了出來:“好孩子,你受苦了。”
郭灃安看著自家母親抱著自己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一想到自己每次“受苦”之後總有好處,乾脆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賈歡在一旁瞧著,面色十分難看,卻只能勉強勸道:“太太,這麼多人在呢……”
柳翩翩白了他一眼,假意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說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娘接你回去。”
郭灃安正想著回去之後要討要什麼“好處”,聽柳翩翩這麼說,自然是樂意的。
賈歡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他喊來院中的一個小廝,問道:“派去通知少爺的人什麼時候走的?”
那小廝想了想,說道:“宵禁一解除就走了,騎著馬去的。”
賈歡始終放不下心中的不安,只能企盼著自家少爺趕緊回來。
不過半個多時辰,賈歡的不安就靈驗了。
他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大管家,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大管家可是來說笑的?”
大管家冷著一張臉:“誰和你說笑了?老爺吩咐的,立刻請霍玉少爺離開郭府,要住哪家客棧都行,郭家願意出這個錢。”
“這,”賈歡決心拖延時間,說道,“這霍玉少爺是大少爺的客人,如今大少爺不在家,是不是等大少爺回來之後再說?”
大管家冷冷地看著賈歡,說道:“這是老爺的吩咐,讓霍玉少爺立刻離開。馬車我已經備好了,京城中幾家客棧隨便霍玉少爺挑。”
賈歡心中焦急,面上卻不能顯露,繼續和大管家繞著彎子,又問道:“這要請霍玉少爺離開也是要理由的,要不然大少爺回來了,見到自己的義弟不見了,這叫我們怎麼向大少爺交代呢?”
大管家懶得和賈歡多廢話,直截了當地說出理由:“老爺說了,霍玉少爺身上帶著孝,怕是和郭家相沖。昨日夜裡二少爺落水,受了驚嚇,到現在都沒有好。賈歡,你要是再不請霍玉少爺離開,那就讓我去請了。”
賈歡心裡把柳翩翩和郭灃安都罵了一遍,什麼受了驚嚇,昨天夜裡鬧了大半宿呢!大半夜的還要讓廚房的人給他做土豆燉牛肉,沒牛肉就要吃蒸土豆,不吃就扯開嗓子大吼,這還叫受了驚嚇?
賈歡是絕對不會讓霍玉離開的,別的不說,郭湛安回來之後就能扒他一層皮。他趕緊上前攔住大管家,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只不過霍玉少爺畢竟是客人,總不能讓他連收拾東西的時間都沒有吧?這樣,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之後,我親自送霍玉少爺離開,可好?”
大管家盯著賈歡半天,最後吐出一個數字:“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哪夠郭湛安回來的!
賈歡這次是堅持不讓了:“一個時辰,必須一個時辰。這霍玉少爺的行李可不少,而且這兩天都拿出來了,總得一件件找吧。”
大管家想著,左右老爺只說了讓霍玉今天搬出去,早半個時辰晚半個時辰也不影響什麼。身為大管家,他要料理的事情還有很多,沒空在這跟賈歡扯皮,便答應了賈歡的要求:“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若是霍玉少爺還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