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代課。人要是喝多了酒哇,啥事都肯答應!”
田世昌笑道:“等到酒醒了,她說那是‘黑板上的字——擦了不算’!”
覃文鋒:“哎呀!走一步,算一步。仗要一步一步打,飯要一口一口吃嘛!”
田世昌:“行,那就試試。”
星期天中午。田世昌家的堂屋裡。
田世昌請張念念吃飯,覃文鋒和王小蘭作陪。
花小朵端著飯碗,獨自坐在門檻上吃著。
吳鳳姣端著一菜上,熱情地:“小張啊,嚐嚐我們山裡的野味!筍子炒臘肉。”
張念念嚐了一筷子:“嗯!香!真香啊!吳嬸,您也來吃吧!”
吳鳳姣:“你們吃,你們吃!我還有兩個菜炒!”邊說邊鑽進了廚房。
覃文鋒略顯醉態。他端起酒杯對張念念說:“小張,來,咱們倆碰一杯!”
張念念:“不是已經‘碰’過好多次了嗎?”
覃文鋒:“碰過了再碰嘛!憲法上又沒有規定,喝酒只許碰一次杯!”
王小蘭勸阻:“行了!別碰了……”
覃文鋒醉得有些難以自控,朝王小蘭吼道:“我……我是碰她的杯,不是碰她的手!你又不是我老婆,把我管得這麼死呀?!”
王小蘭不滿地:“誰還稀罕管你呀!”
田世昌笑勸:“為張念念接風洗塵,高興的事。你們別紅臉哪!念念啊,你看,覃老師端著杯子,還站著呢!”
張念念端起酒杯:“好!再碰!”
覃文鋒:“碰了,就得全喝完!”
張念念爽快地:“喝完就喝完!”
兩人一碰酒杯,喝了個底朝天。田世昌叫好。王小蘭悶聲不響地吃菜。
覃文鋒滿臉通紅地說:“田校長,我覃文鋒是酒後跟你吐真言啊!我是真心想辭職啊!”
田世昌問:“辭職?為什麼?”
覃文鋒:“累!累啊!自從丁老師受了傷,他的擔子全都壓在我們幾個身上。累得我都快趴下了!我覃文鋒不是騾子不是馬,是人啊!”
王小蘭不滿地:“你別說話帶刺!誰拿你不當人了?!田校長不是正在物色代課老師嘛?!”
田世昌:“是的,你們不說,我也知道!這一陣子,大家都辛苦了。可是……去縣裡要中專畢業生,無功而返。一時半會,真還難得找到一個合適的!”
覃文鋒:“立足本地,就在咱們十八盤村找嘛!”
田世昌:“有文化的青壯年,全都外出打工去了,盡剩下一些386199部隊……”
張念念好奇地:“什麼?您說什麼……38……61……99部隊?”
王小蘭解釋:“村裡剩下的,全都是些有資格過三八婦女節、六一兒童節、九九重陽節的人!”
張念念笑了:“哦!這麼個‘386199部隊’!”
覃文鋒:“咳!管它啥部隊!拉夫湊數,隨便找一個人來……”
王小蘭駁斥道:“這怎麼能行?!這不是誤人子弟嗎?!你呀,盡出餿點子!”
覃文鋒:“我出的都是餿點子,你倒是出個好點子呀!”
王小蘭語塞:“我……”
覃文鋒朝張念念呶呶嘴。
王小蘭這才明白了覃文鋒的意思,趕緊說:“哎!眼面前不就坐著一位老師嗎?!人家小張,可是大專畢業呀!”
覃文鋒見張念念埋頭吃菜不接腔,便用激將法:“看看!人家小張都不答理你!肯定是不願意啊!也是,哪能用房梁去搭豆角架啊!那不是大材小用嗎?!”
張念念冷淡地瞥了覃文鋒一眼,說:“我學的一點東西,全都還給老師了!”她放下筷子,起身對田世昌說,“對不起!我有點頭昏,先告辭了。”走到門口,她說,“小朵,吃飽了沒有?”
花小朵:“吃飽了!”
張念念:“吃飽了跟我捉蝴蝶去!”
“啊!捉蝴蝶去喲!”花小朵把碗放回桌子上,跟著張念念跑了。
王小蘭不滿地:“這人她……怎麼這樣啊?!”
田世昌:“咳!一廂情願。”
田世昌回頭一看,見覃文鋒趴在桌沿上:“你!你怎麼了?”
覃文鋒喃喃地:“頭……昏……”
田世昌又好氣又好笑:“你呀!沒灌倒別人,先把自己灌倒了!”
吳鳳姣又端上來一碗菜,問:“小張呢?怎麼走了?嫌我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