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陸晃沒有聽。鄧廷歌走過去,將自己的手電筒和他的交換了。
“這個好用。”他說。
手電筒是羅恆秋為他選的,光線足又耐用。陸晃匆匆道謝就鑽出門走了。風雪從開了一縫的門裡瘋狂灌進來,鄧廷歌聽到丘陽氣急敗壞地問自己為什麼不攔著陸晃。
鄧廷歌很少見到這麼著急的丘陽。他確實也沒有想過攔著陸晃,因為不可能攔得住。自己的戀人在風雪中失聯,在還有尋回可能性的情況下讓他一個人在這裡等訊息?鄧廷歌和陸晃相處這段時間,知道這是個極其堅定和獨立的人,他沒辦法乾等。
“他等不了的。”鄧廷歌說,“你根本攔不住他。”
丘陽挺凶地瞪著他。
鄧廷歌攥著沒了訊號的手機溜到一旁等候。他也吃不下東西了。羅恆秋可能正在撥打著無法接通的電話,可能也在擔心著失聯的自己。
一夜無眠。鄧廷歌看到丘陽坐在自己的對面,停電之後只能瞧見他手裡那一點不熄滅的火光,明明暗暗地亮著。
兩天之後,陸晃和樓小衡等人回到了山莊。所有人都沒事,大家全鬆了一口氣,尤其兩位急得上火的導演。兩人很快被拆開,被各自的導演訓斥半天。陸晃將鄧廷歌的手電筒還給了他,很感謝他那時的援手。
鄧廷歌自己沒有做任何事情,這謝意令他很羞愧。
之後不久,山莊裡來了一輛車子,車上下來兩三個幹部模樣的人,還有一位行色匆匆臉色沉沉的男人。男人徑直往樓小衡和丘陽那邊過去了,鄧廷歌正在山莊外面幫著工作人員掃雪和清理落木,心裡突然一動,莫名地抬起頭朝那輛停在外面的車子看去。
他扔了手裡的大掃把,飛快地走向那輛車子,拉開了車門。
羅恆秋坐在車裡,手裡拿著手機,臉上帶著幾分驚愕:“你手機怎麼不通?不是,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我不知道。”鄧廷歌溜上車,順手關了門,緊緊抱著他,“就覺得這邊好像有人。”
羅恆秋拍拍他的腦袋和衣上雪沫,笑道:“還有預知能力了。”
被壓抑著的緊張和恐懼這時才緩慢釋放出來。鄧廷歌抱得他生疼,他也嗅聞著鄧廷歌頭髮中的溼氣和汗意,揪著他的外衣,扭著腰擁他。
兩人什麼都沒說,只是反覆確認著懷中人的體溫。
鄧廷歌吻了吻他的鼻子,長長舒出一口氣:“還要去開會嗎?”
“暫時不開。”羅恆秋擦鼻子,“情況還不明朗。我在機場等了一晚上,後來聽說這邊政府部門的人要來這裡察看情況,所以就讓朋友還了我一個人情。你這裡情況怎麼樣?”
鄧廷歌簡單跟他說了一下,除了停電和有人失聯之外,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可能拍不下去了,還會繼續下雪,暴雪。”羅恆秋說,“回家算了。”
鄧廷歌說好。
車子還要繼續開往別的地方,鄧廷歌和羅恆秋聊了一陣,遠遠看到山莊的門開了,有人走出來。他抓緊時間,又吻了羅恆秋一下才跳下車。
“不許擦。”他裝作兇巴巴地說。
之後不久,兩個劇組都開始了撤離。回去的路上鄧廷歌接到常歡發來的資訊,有個新的影視專案,製片人對他很感興趣。
那個專案正是羅恆秋之前跟他提過的傳統文化保護專案。專案將會以紀錄片的方式去製作,是長達十集的大型紀錄電影。每一部電影都由不同的人物、地點和文化特色構成,鄧廷歌作為其中某一部紀錄片的引導人,將以旅行者的身份遊歷,並且介紹當地的傳統民俗文化。
這其實就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真人秀節目,鄧廷歌倒是覺得相當有趣。
【我有興趣。】他回覆道,【現在準備到什麼程度了?】
常歡:【才剛開始準備,不著急。你如果有興趣回來之後我和你一起去找那個製作人聊聊天,你先了解清楚再說。】
鄧廷歌想了一下,驚覺自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工作都很多:《大唐君華》的拍攝、這個真人秀節目的籌備,還有導師那邊說了很多次的一部希望他參與的話劇,以及出發甘肅之前手裡拿到的幾個電視劇本子,還有鍾幸那邊正在商談著的一部電影……
雖然有點累,但生活充實到這種程度,他覺得很知足了。
數月之後,《大唐君華》拍攝完成,各個渠道的宣傳開始密切配合著進行。
鄧廷歌在常歡的敦促下也申請了一個微博,他想關注羅恆秋,但羅恆秋說他不玩這玩意兒。他關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