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人,乃是一位武宗強者?
李芸娘回過神下意識的一聲冷哼,鐵青著臉不欲答話。有方才之事,她是自問自己,此刻哪怕再怎麼奴顏婢膝。這位乾天山世子,都不會令她好過。倒還不如一開始,就硬氣一些。
接著卻只見宗守淡然自若的,把那雷牙劍舉到唇旁一吹。
劍上的人血鷹血,都是紛紛滴落。青白色的劍光,把宗守那似笑非笑的臉,映的陰深無比。
李芸娘心中立時一跳,意念一轉,再不敢堅持:“李邪靈你沒聽說過,那麼‘十萬血殺,李雲宏,你總聽說過?李邪靈,是他新改的名字。此人信奉殺道,揚言只需屠戮十萬,他的武道就可成就,舉世無敵。此人十二出道,短短六年時間,殺人如麻,死在他手中的,據說已不下萬人。更傳聞此人半年前,晉階先天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斬了自己的母親妻兒,然後為自己改名為李邪靈。只有最近才收斂了一些,不過屠戮的,都是武者靈師。行事肆無忌憚,所過之處,只要興致一起,就要殺人祭劍。”
那連凡本也在奇怪,此刻聞言,也是面色一變。他對李邪靈三字沒什麼反應,可對這李雲宏三字,卻反應劇烈。雙手與脖頸,俱皆青筋暴起。;目內光澤閃爍,似乎在傾盡全力,壓制著那激盪心緒。
宗守也是一陣訝然,所殺不下萬人,殺母戮妻,這世間居然還有這等樣的狠人?
只是聽起來,就覺很厲害。
若真是有這樣狠辣信念,又信奉的乃是純粹殺道。那麼這位李邪靈的實力,多半也是強絕之至。
說來他的武道,雖號稱是相容百家,可這些偏向血腥邪道的路子,其實都未融入。
神情漸漸凝然,宗守的目中,也漸漸透出若有所思之色:“那麼這位李邪靈,如今已是武宗之境?”
“最多隻到先天巔峰!”
李芸娘微微搖頭,看著宗守那慎重的神情,莫名的只覺有些快意。
說話時也不自覺的,再次恢復那微含嘲諷的語氣:“不過死在他劍下的武宗,已有二十!任千愁這三人本事雖也不錯,可在他面前屁也不是。此人昔年曾得罪幾位玄武宗,被雲瑕山主出手救下,之後一直就被雲瑕山庇護。不過其人行事肆意,桀驁乖張,也不喜受約束,幾年來都沒幫迂雲瑕山幾次。估計那雲瑕山即便真有後手,也不會是他。”
說到此處,李芸娘又冷冷盯了一眼宗守,滿含著不屑之意:“世子深藏不漏,劍道強絕。不過你最好祈禱,這次雲瑕山主遣來的人,不是他!你那點本事,他殺你有如屠狗一”
話音未落,就聽林間一聲嘻笑:“多謝姑娘如此推崇看重,不迂這一次,姑娘卻是猜錯了。今日來的,不巧正是我李邪靈呢!”
那聲音略帶著幾分少年的稚嫩,又有這幾分成年人的厚重磁性。不過聽在耳中,卻莫名的只覺是尖利刺耳。
李芸娘呼吸一窒,連心跳都幾乎頓住。死死咬著唇,定定的看向了聲音來處。只見一個血袍少年,正從林內踏出。
十八歲左右的年紀,面上全是不正常的酡紅,彷彿是在高燒。那眼神,也是時而瘋狂之至,時而又清冷無比。身上帶著好幾個香囊,本當是香氣燻人才對。可當那氣味傳至,卻是一股刺鼻的血腥。
這李邪靈先是看著那巨大鷹屍,遺憾搖頭:“我好不容易尋的一頭靈獸,就這麼死掉,當真可惜。你可知我們武者,要像靈師一般尋一頭護駕,有多艱難?又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神情間無比的惋惜,而後那眼神,又驀地轉為瘋狂,無比熾熱的看向宗守:“不過也沒什麼!今日我李邪靈最慶幸之事,就是遇到你宗守。感覺只需誅了你一人,就足可抵三千殺戮!足可比得上我的妻兒。呵呵,我李邪靈又可以少造些殺孽,豈不是這天地幸事?”
宗守懶懶一笑,把那狹長鳳眼,微微眯起。不欲與此人說話。似李邪靈這等樣的人物,絕情絕性,精神多半是有些問題。跟這些人扯談,完全就是腦子秀逗。
他雖也算是殺人不眨眼,可究竟還是有目的有緣故。可這一位,卻是全憑自己興致喜好。更不是為了單純的以殺戮證道,而是整個人,融入殺道之內。
無論說什麼,今日都是免不了一戰,又何必再多言?
手中的劍,隱隱閃爍著雷光。那李邪靈的眸子,同樣是冰藍之色微閃。
一口血色的劍,驀地耀空而起。李邪靈也呵呵笑著,踏前一步。然後整個人,彷彿化身為狼,帶著浩烈殺念,瞬閃即至。
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