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宗守的眉,卻依然是微微一凝。
除了宗原統帥的那隻騎軍。四處都是吃緊。
宗嵐帶回來的那些輝洲本土降軍。確然是精兵,無一在二階之下。退路斷絕,又是守土之戰。士氣也還算不錯。
可那戰力,到底還是遜色那夜魔一籌。
依託石堡石牆,還可與之一戰。可一旦靈陣毀去。那些工事也被摧毀,就有些不支,需得更多的軍力堵截。
一眼所望,幾乎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的人,戰死在那夜魔的刀劍之下。
微搖著頭,宗守看了看天,那皓月當空,如水月光紛灑而下。
此時卻無心欣賞這美景。也頭一次感覺這夜晚,是如此的漫長。是恨不得這璀璨星空,立時消散的好。
“君上可是在後悔?”…;旁邊的孔瑤,詫異的看了宗守一眼,敏感的察覺出這傢伙眼裡,居然是破天荒的現出一絲傷感。頓時是不解的,微搖了搖頭。
對於東臨而言。這一戰其實是不能不戰。
此時的乾天軍,已然是做到了示敵以強。夜魔族損傷不小,即便一時忌憚乾天軍力,不敢輕犯。
可夜魔族一旦在雲界,有了根基。援軍可源源不斷。
遲早還是要打東臨的主意,也終究是難免一戰。
這些夜魔伸出來的爪子。需得第一時間敲回去!
宗守啞然失笑,方才只是感覺,這與他以談秋之身,在後世的那個虛擬環境裡經歷的戰事,有些不同而已。
這山腳之下,此刻正陸續消逝的,是一條條真實的人命。
而《神皇》遊戲中,死了可以復活,遊戲人物也可重新整理。
以往他率大軍征戰,死傷最多不過數千,還沒這麼深的感觸。
然而此時,數百萬人生死搏殺,卻終是令他心境,有了些許動搖。
若不傷感,那就是滅絕了人性。可若太在乎,他宗守也不配為這乾天之王,不配去追尋那武道巔峰!
只是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不可不慎!
心中掠過了這一句,宗守的感觸,卻是前所未有之深。兵危戰險,對他而言,可能只是嘴皮動一動,一些簡單的數字,又損失多少的財力而已。而東臨一國,卻有百萬將士,命繫於此!
日後治國用兵,都當慎而又慎!
“臣觀諸將用命,任將軍更始終儲存實力,必有後手,今日戰局似危實安。反倒是那夜魔,看來是真已糧盡——”
孔瑤正淡淡說著,她心知宗守本身,也是一位無雙將才。在局域之中,用兵的本事,甚至還在她之上。這戰局如何,不至於看不出來,所以才更是不解。
卻忽的心中微動,看向了宗守的胸前,那胸襟之下,赫然是一團隱約紅芒閃耀。
是她送給宗守的那個項墜?
孔瑤眸光微閃,接著是唇角微挑,心中陡然見輕鬆了幾分。
這是王氣熾烈,連這件異寶,也需全力以赴,才可將之壓制。
雖已不能望氣,卻知此時宗守的氣運命格,定然是在劇烈變化著。
若是轉衰,則這異寶,必然是無有半分動靜。
這般情形,恰是王氣凝聚升騰之兆。
可這反應,怎就強到了這種程度?
旋即便不去在意,孔瑤繼續駐著劍,眺望著下方。
若就此認定這一戰之中,他們可以必勝無疑,那就錯了。
戰局至此,仍舊不能有分毫大意。
這一戰,更將是她孔瑤,真正名揚雲界之戰。
只能勝,不能敗!
只聽那幾十里外,傳來一聲通通的轟響,卻是一處石堡,正在塌陷。
恰是最前方,中軍頂在最前方的一個石堡。
好在半刻之前,內中的守軍,就已經是陸續撤出。雖是堡壘坍塌,卻並無多少傷亡。
而此堡一破,整個防線,頓時暴露出一個長達千丈的豁口。
孔瑤冷冷的注目,未置一語,也未有傳令之意。
下一刻,就見四十餘個萬人方陣,從旁邊石堡中列隊而出。竟是不依工事,也不借助靈陣之力,就直接站在了那夜魔軍前。…;更出乎意料的,非是在那裡嚴陣以待。而是把這鋼壁般的陣型展開,毫無半分猶豫遲疑的壓了上去。
而明明敵強我弱之局,可當那赤與黑兩道洪流撞擊在一起時。
對面的夜魔軍,幾十個方陣,在一剎那間卻被逼得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