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毫不畏懼。空中這些聖境尊者的注視、
而那位焚空聖女,此時也抬起了眼瞼。一雙如冷玉般的眸子,正熠熠生輝。
“母因子貴,有何不可?陸守既是族內唯一純血族人,那麼其母身份。自然是族中尊者之下第二人,同樣有大功於全族。且含煙公主入死獄之後,修行一日不曾怠懈。大約半日之前,已在絕焰聖尊護持之下渡劫,已入神境!焚空聖尊,乃是當世神寶,祖宗所立。數萬載來,評判排名都絕無不公之事。爾等勿需憂慮!”…;
後面的話,陸氏子弟中,都未有人注意傾聽。所有有些見識之人,都被焚空聖女話中那句‘絕焰聖尊護持之下渡劫’吸引。
是絕焰聖尊護持相助?換而言之,這位絕焰聖尊,是立場已明。
這是意欲與焱元聖尊聯手令人?
絕非僅僅只是兩位至境聖尊之事,而是聖庭中,兩大正統系傳。足有十數位的元老尊者,以及至少兩位國主,兩大聖殿的勢力合流!
此刻便連陸雲戈,面上也白了一白。只上空中的陸宣華,依然是神情平靜,未曾動容。
那焚空聖女,這時話音又頓了一頓。似乎是心有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開口道:“兩位聖尊,另曾言道。陸含煙二十載承受極致禁術,受其子血脈異變激發,也有晉升之兆。雖不能至純血之境,然則亦可對我陸氏族親,小有補益。還有一事,九絕死獄鎮獄尊者陸天青,因疏忽大意,使冥獄損毀。事後謀害第一儲君,罪大惡極。焱元聖尊怒而斬之,已通報刑殿。另其親族,一併打入死獄!”
轟然聲響,瞬時再次波及此間整個白玉廣場。
數十萬人,都俱是為之譁然。
只有似陸道焱這般,血親較近之人,神情淡定,並不意外。
忖道方才逆溯之力平息之後的悸動,卻原來是因此之故。
而其餘人等,卻多是神情錯愕,又含著些許期盼。
純血不易,一個陸守就已經是一個奇蹟,眾人並不期盼。
不過,能使血脈之力,可達到上溯全族的地步。提升也必定非小——
怪不得!這焚空聖碑,會將被囚禁了二十載的陸含煙,定為第二儲君!
此時都無人去在意,那焚空聖女之後言及的陸天青之事。
只有陸雲戈心中悚然,想起了那日種種。
當時的陸天青分明是依稀有所察知,只可惜自己,不曾警覺。
又抬起頭,看那上空。只見那宣華與玄燁,都神情冷峻凝然。前者面上,更滿布陰翳。
不過二人目光,都是含著幾分殺意,看著人群中,那位高聲問話,質詢聖女之人。
陸雲戈聰明絕頂,只是微怔,就已知緣由。
這人看似是在不服詢問,然則卻意圖叵測!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問這些言語,實是其心可誅!有動搖人心之嫌。
為那對母子造勢麼?這個人,可殺!
他這念頭才起,就聽那高空中、一個雄渾之聲,響起。
“二十年前,因與外族之人私自結合,被我陸家認定有罪之人。如今卻是我陸家聖庭,第二儲君。那被認為是沾汙我陸家門楣血脈的小孩,更是此時我陸家後裔中,至境之外唯一純血!此時細思,當時的刑殿之主,判罰豈非是有些草率?”
陸雲戈循聲望去,眼角頓時一抽。
這是方絕,如今的蒼炎殿主!
心中激怒之餘,又冰涼一片。
二十載前,刑殿殿主,正是宣華。這句話的矛頭,是直指宣華當年處置不當!
這是欲翻案了麼?
宣華目光,冰冷如刃,也向那邊看了過去。
方絕卻渾然不絕,反而是冷笑。
“只因這荒唐刑罰,我陸家純血儲君,未來的至境聖尊,至今都是流落在外,不能返回聖庭。也是蒼天開眼,少主他未曾早早身亡隕落,掙扎至今。否則我焚空陸家,損失又豈是一界一國能夠衡量?”…;
那宣華挑了挑眉,似欲說話,卻又收住,似是啞口無言。
目望四周,分明見周圍注視過來的幾十道目光,有責怨,亦有警告。
當下也不再辯解,只輕哼了一聲,冷笑著一拂袖。
對這方絕之言,全不搭理,徑自步空而去。
而仍舊據立於空的玄燁,則微微一嘆。神情詭異,也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那陸北武亦目光幽幽,仍舊看著石碑頂尖處的兩個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