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廟之內,儒門三聖之前。
正盤坐於此的朱熹,是猛地一口鮮血吐出,染紅了自己胸前的衣袍。
眼中黯淡失神,渾身氣機錯亂,使體內痛如刀割。
然而此時這**之痛,卻遠不及他心神間,彷彿被千刃凌遲,烈火灸烤。
一股難以言喻的後悔,懼怕之念,在朱熹胸中蔓延,心灼萬分。
而此時在他身周,同樣有數十儒門夫子盤坐,此刻也同樣胸前染血,是滿眼的難以置信。(未完待續。)
一一八八 至純至善
“便連九玄歸藏問神雷也無用,居然真是純善至正之軀,在世真正聖賢!那麼今日我等所做所為,到底是為何?”
“純善至正?哈哈,當真是可笑,可笑!即便是上古三位聖皇,也絕不可能在九玄歸藏問神雷劫力中安然無恙。荒謬,無稽——”
“這乾皇既是在世聖君,那麼我等又算什麼?那大乾國策,與我儒家教義可謂水火不容,截然迥異,然而這十載以來,卻已現盛世之景。老有所養,幼有所依,國泰民安,災而不亂。其京城之內,更人人錦衣玉食。哪怕上古三代之治,也不過如此!”
“難道真是我等錯了,儒門傳承一萬六千年之教義,都是誤入歧途。”
“那一位乃是聖君!是被天地認可,九玄歸藏問神雷下安然無恙的聖賢!無瑕無疵,純善至正。錯的怎麼都不可能是那一位——”
“只怕錯的不是儒門,而是理教一脈!”
這個聲音,自噪雜亂音中響起,卻立時壓過了其他,似如振聾發聵,使這文廟之中,都是一陣死寂。
錯的不是儒門,而是理教!
儒門傳自三聖,同樣被天地,被世人認可,目自然不會有錯。
那儒家要想再傳續,那麼有錯的,自然只可能是其他——
朱子面色鐵青一片,卻再未出言訓斥。威望已經動搖,除非是宗守身死神霄問心雷劫力,那麼再如何都無法挽回,
此時卻是神情怔怔,看著那風華宮的方向。兩萬浩然正氣,依然是遮蔽天際。然而此時在宗守那純白王氣衝凌映襯之下,卻再無之前,揮斥萬邪,滅壓威勢的威勢。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那宗守傲立虛空,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才發出這聲嘆息。
雖是目光遊離。直視著前方。可朱熹卻清楚知曉。宗守這句話,是在對自己言語。
“可惜蒼天不佑!這神霄問心雷,朕僥倖無恙呢——”
宗守說著,又目視著天空,那兩萬道搖晃不休的浩然之氣。眼透出冷諷之色。
“倒是你等,不覺愧煞?浩然正氣,由心而生。寒窗苦讀,明人世之道,曉世界之理。故此能守心持道,養胸中正氣。然而今日,爾等敢言無愧於心?”
就在他說話之時,那龍吼鳳鳴之聲。是愈發的雄渾清冽。
受這純白王氣衝擊印照,那兩萬浩然白氣中,竟是隱隱現出了一絲絲黑點。就彷彿是漆染的白紙遇水褪色,現出了內中汙穢。
宗守頓時失笑,搖頭道:“原來諸位,也不是真正就道德就完美無瑕,正人君子。其實也有自己的私念,也有自己的**。也曾做過惡事。可既然如此。爾等又有何資格,要求他人要做到至純至善。遵守儒門禮法,道德典章?都說己說不欲,勿施於人。試問諸位,又可曾真正做到過?”
只這須臾之間,又是數千浩然之氣,紛散開來。或者意念激盪,難以維持,或是心中愧煞,主動收回。
而宗守的聲音,也在繼續。
“為傳道統,為誅朕這離經叛道之君,不惜與魔為伍,視皇京城內千八百萬子民為草芥,這就是你們儒門所為?只因朕之所作所為,所行之國策,背離了你儒門的道理。所以哪怕是犧牲這一千八百萬人的壽元,也要使朕伏誅可對?只因在你朱子眼中,儒門的道理,你儒門的聲望傳續,遠在這些人的性命之上?格物致知,朱子你認為這天下都逃不開一個理字,世間再大也大不過道理二字。然而朕不知,你朱子所循,是自己的道理,還是這天地世人之理?”
朱子的心臟驀地抽緊,額角間是青筋糾結,然而此時此刻,卻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只因此時那風華宮內,乃是聖賢!至純至善,被天地世人認可的聖君!
所以無論宗守怎麼說,都是對的!無論他朱子怎麼反駁,都是無用,蒼白無力——
再何況自己,這一身的堅持,就真是對的麼?
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