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將門一摔,左凌卻剛好走到門外,於是很是悲催地被拍了一臉門板,而房中三人此刻皆無一人有心情去管左凌淒厲的慘叫。
尤其是一手正揪著顏末袖子呈拉扯狀的連若茵,滿眼的憤恨還沒來的急褪去就被突如其來的驚慌殺了個措手不及。
顏末趁機一把撤回自己的袖子,遮好堪堪露出一小截的肩膀,身子向床榻裡側縮了縮:“公主自重。”
黎雁九大步走來,無視連若茵尷尬的神色,一把將她的另一隻手從顏末肩膀上挪開,動作雖說並不粗魯,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唇角微微勾起敷衍的弧度,一藍一綠的異色眸子眸色卻是一沉:“公主殿下,多謝您當日能救了我家娘子,我家娘子也是對您萬分感激,只是現下不知她哪裡冒犯到您了?”
娘子?這能不能成親還沒個準呢!連若茵心中雖然忿忿,此刻迎著他明顯不悅的神色也沒了膽子刁蠻任性,值得順著他的動作,硬生生端著優雅的架子縮回手,一手將散落在耳邊的鬢髮攏到而後,氣息都還沒踹勻:“無事,不過是不小心絆了一跤,倒在了莫姑娘身上。”說完還頗具威脅地遞給顏末一眼,似乎顏末要是敢不遂她意她便要其好看一般。
偏偏顏末她從來就不是個能被隨意搓揉捻扁的軟柿子,就算是葵水來了戰鬥力下降的時候也不行(←= =節操呢?)!於是她眉頭微挑,視線落在連若茵身上,面無表情:“公主殿下方才明明說是要看我的肩膀的,還說我是個騙子?著實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連若茵氣的差點跳起來,她從小被眾星捧月著長大,連她父皇凡事都順著她的意,對於那些宮人甚至世家貴女,都是頤指氣使,哪裡受過這樣的忤逆,一時間氣惱非常,指著顏末肩膀就對黎雁九大聲道:“黎雁九,你到底是帶了什麼餘孽回來?!我之前救她上來的時候她肩上被池子裡的亂世割傷了,我分明看到她肩膀上……肩膀上……”
那個同樣也紋在她身上的火蓮圖案她怎會認錯,南疆皇族女子身份的標記她怎會認錯?!怎麼會這麼巧合,她簡直要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著刻意為之的陰謀,當時腦中一片混亂竟然就這麼將她交給了聞訊剛來的黎雁九,回去後才萬般後悔自己的慌亂。今日實在坐不住了才來確認一番,誰知道竟被黎雁九撞上!一時間,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那時一時心軟竟把顏末救了上來,這一時的心軟,也許就是為自己養了一個仇敵!她才是皇家唯一的公主,只該是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顏末無視她因為怒氣有些扭曲的神奇,利落地拉開自己的衣裳,視線斜落在自己光滑的肩頭,又朝她投去一眼:“公主殿下,原來是為了這個,吶,肩膀在這裡,您看看有想要看的麼?”
除了一條已經凝結的傷口外,並沒有意料之中妖嬈的火蓮。連若茵愣了,不,她那時分明看得清楚,於是厲聲:“你用了什麼辦法把火蓮刺青藏了起來?!”
面部猙獰地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恍然間說出了不得了的東西,而此時手腕已經被黎雁九捏住,沒有疼痛卻有著比疼痛更讓人害怕的禁錮之感,抬頭便對上他凝了冰霜一般的雙眸。
黎雁九就這麼懶得再顧及她所謂皇室的體統和尊貴,朝門口冷冷地喊了一句:“左凌,把門推開。”
門外的左凌本來還在專心致志地憐惜自己的俊臉被摧殘,此刻一聽自家少主語氣不善,立馬立正站好。
房門開啟,黎雁九將連若茵朝門外一鬆,睥睨著她冷聲:“公主殿下想必也是收到陛下上元夜宴的手諭,時間緊迫傍晚就需啟程,您還是儘快回去準備。”
說完,冷著臉就在她面前把門關上。
砰地一聲,簡直讓某人顏面掃地。
連若茵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被人趕出門的潑婦一般,丟臉又悲哀地無以復加。
她狠狠地朝門上剜了一眼,咬牙拂袖而去。
而房中氣氛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顏末倒是沒想到黎雁九會生那麼大氣。
連若茵那姑娘的確有些刁蠻任性自我意識過剩,但是把皇族丟出門外的黎雁九更讓她吃驚。不過話說回來,她著實覺得自己男人威武霸氣地讓人心動。
黎雁九稍稍鬆了口氣,臉色卻仍舊沉重。
顏末若有所思地重新攏上裡衣,腦中回味著連若茵方才的話,心中並不想知道,卻剋制不住地捉到了其中的線索。
她身上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刺青,竟與南疆皇族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歡樂的存稿君~還有一章喲親們
44、又遇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