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一月二十多了?
“奉玉,今天十一月二十多少了?”
打著瞌睡的女神官一下子醒了神,咋咋嘴:“十一月二十五了,怎麼了?”
顏末本是懸在暖爐上烘著的纖細雙手倏地一抖,指尖不小心觸到了熱燙的暖爐上,驚了縮了手。
奉玉從瞌睡中驚醒,古怪地看著她:“怎麼了?”
顏末不語,縮回手在懷中搓了搓。
十一月二十五了……還有五天,便是除夕了……
那段時日,她潛入大祁皇宮藏書閣順出了不少古冊醫書,只要提到純陰之體的書冊幾乎都提到了一點——二十歲前必須尋的有充沛陽氣的男子與她雙修來調和她的純陰之體,若是錯過了這時機,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二十歲以後她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孱弱……最後在二十五歲前死去。
而五天後的除夕,便是她二十歲生辰……
時間不多了,但是黎雁九那傢伙似乎還跟羞澀彆扭做著好朋友,對於奔放的雙修運動完全沒有實踐的苗頭,這著實讓她有些焦急起來。
奉玉雖然知道她一直以來被純陰之體所困擾,卻不清楚其中真正的嚴重性,見她扳著指頭算日子的模樣,還以為她是在意自己的生辰:“我說聖女大人你就將就下吧,又不是在大祁,還指望著全城百姓為你慶生麼?”
顏末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指望個屁!每年一到除夕,相當於全都城的百姓來告訴她壽命又少了一年了好嘛……
“黎雁九呢?”
奉玉大驚小怪地看著她:“你該不是真喜歡她了吧?”
顏末揚起下巴挑眉:“我不能喜歡?”
那麼好的**世間難尋好嘛?
奉玉一聽這話有些緊張起來,坐直身子正要開始對顏末進行三觀教育,只聽門被嘭地推開。
那力道不大,卻也不怎麼溫柔和善,至少不敲門就進來這一點,就已經夠讓顏末皺起眉頭的了,更何況這大門一敞,一股冷風嗖嗖地捲進了門內,只讓暖爐都冷卻了幾分。
顏末撩起眼皮斜了眼門口滿臉慍怒的骨拉,攏了攏裹在身上的毛毯,挺直了背脊:“站住。”
骨拉小姑娘本是端著雄赳赳氣昂昂的氣勢而來,被她這麼冷冷一喝,一隻腳停在了半空中。
顏末收回視線,管自己將暖爐拉近了一些,一邊道:“把門關上。”
骨拉險些就要聽她話轉過身,忽然回過神,怒:“你幹嘛吩咐我做事!”
顏末攔下正欲□小蘿莉的顏末,靠在軟塌上,睥睨著她的視線將她打量了幾個來回:“沒禮貌的小姑娘還想招男人喜歡?”
“你!”
顏末了然地勾了勾唇角,小聲卻剛好讓人聽到:“難怪你阿爸知道你喜歡黎雁九卻不隨你的意。”
一邊的奉玉不禁對骨拉投去同情的目光,惹上毒舌的顏末算這小蘿莉晦氣,這不靠譜聖女從來就是有仇必報,哪裡有真正吃虧的時候。
顏末半倚在軟塌上,米色的長毛毯搭在肩上,她以絕對女王的姿態朝面色鐵青的骨拉掃去一眼:“還不關門。”
姐姐快凍死了,這副牛逼樣沒那麼好撐的好嘛?!真想找個被窩縮起來。
骨拉跺跺腳,偏偏又是被自己阿爸逼著來的,於是強自嚥下這口氣,朝門口招呼了一聲:“把東西拿進來。”
話音剛落,就見門口立著的小丫鬟端著一碗東西走了進來。
還未走進,她便覺得一股沖鼻的怪異味道撲鼻而來,那氣味也許對一般人來說並不強烈,但對她來說就好比是擺了一缸子酸醋在鼻尖下。
她在大祁時受過訓練,能夠識別不同植物、動物甚至人的味道,但卻對這遠離大祁的南疆之物頗為陌生,此刻也辨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骨依咬咬牙,走到顏末面前,端起那碗東西舉到與額頭齊平,悶聲:“阿爸讓我來道歉。這是我阿爸讓廚房熬得補湯,有著我們蠱城最珍貴的藥材。請你……原諒我之前的失禮……”
顏末倒是沒想到她真的會願意來道歉,不過看她這不情願的模樣,肯定是骨依逼著來的。
看了看奉玉,並未見她神情有什麼怪異,看來這補湯的怪味也就自己這靈敏的鼻子才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她視線落在那碗補湯裡,不由地皺眉。
這碗湯要是不喝的話,不說骨依城主面上不好看,若骨依是有意拿這碗補湯來試探,她的拒絕畢竟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