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一擺手道:“曼殊,別亂來。”
黎曼殊冷冷的道:“誰也別靠近我。”
小許不敢動了。
黎潤白冷冷道:“曼殊,你這是做什麼……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希望看著黎家的基業,都毀在你所謂的愛情上嗎!”
黎曼殊慘笑一聲道:“不敢,我雖然任性,但我一直都是爸爸你眼中的乖乖女。爸爸說的話,我從來都是乖乖聽的。爸,你放心,我聽你的安排。無論你讓我去哪裡,讓我去跟誰相親,我都聽你的。”
黎潤白眉毛挑了挑,看向高遠:“你聽到了嗎?現在,我要聽你的答案!”
高遠看向黎曼殊,從她推開門的瞬間,高遠的目光就不曾離開。
這幾天,很難想象黎曼殊經歷了什麼。
她當然不會受到什麼身體上的折磨,可心理上的疼痛從來都是最可怕的。
一邊是黎家的基業傳承和億萬家產,是無數依附於黎氏企業這個龐然大物的員工,是刀聖後裔的尊嚴和名聲,是黎潤白的權威。
另一邊是高遠。
愛情誠可貴,但跟愛情相比,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更重要的東西。這一點高遠明白,黎曼殊也明白。
幾天之前的北琴海湖畔,黎曼殊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沉湎在跟高遠的愛情和歡愉裡不能自拔,腦子裡全都是浪漫的念頭。
短短几天過去,她就長大了。
人生總要經歷風雨,這是黎曼殊人生裡第一場暴風雨。究竟是溫室裡的花朵被風雨摧折,還是堅挺的野草越挫越勇,那就看黎曼殊的選擇了?
黎曼殊的目光裡,再也沒有孩子般的嬌寵,只有堅定。她衝高遠輕輕一笑,如夏花般絢爛而短暫的道:“聽從你自己的心!”
高遠明白了。
“黎叔叔,對不起,我還是要做我該做的事情。”
拒絕了。
當著黎曼殊的面,高遠決絕的拒絕了黎潤白的邀請。這也就意味著,從此以後他就成了黎氏企業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黎氏企業挖墳!
黎潤白一直沉穩的臉色終於變得陰晴不定,冷冷的道:“曼殊,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啟程去九一學院。”
黎曼殊沒有抗拒,只是點點頭,然後對高遠道:“記得我哦……記得我最美的時候。”
一邊說著,她揚起剪刀,“嚓”的一下,把頭髮剪掉了一大塊。
眾人都驚呆了。
就見黎曼殊手裡的剪刀“咔擦咔擦”的響著,將她的滿頭青絲剪的亂七八糟,一寸寸的掉落。
每一塊頭髮掉落,黎曼殊嘴角就翹起一分,隱約又有了高遠熟悉的任性模樣。
短短兩分鐘,黎曼殊的頭髮就剪的七零八落,只剩下貼著頭皮的一層。
再漂亮的美女,只留著一個薄薄的寸頭,那也美不到哪裡去。何況黎曼殊的剪髮手藝實在不行,這薄薄一層也像是狗啃一樣,實在慘不忍睹。
可此刻的黎曼殊,卻是高遠認識她以來最有魅力的瞬間,甚至比兩人合為一體那一刻的滿臉羞紅更加美豔。
因為高遠看懂了她的心。
戀人之間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戀人之間最歡喜的事情就是,你一個眼神我全都懂。
黎曼殊這樣做,並不出乎高遠的意料,只是沒想到如此決絕,如此瘋狂,如此不留退路。
“我明天去九一學院,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不用等我!”黎曼殊道。
“嗯,我不等你。”高遠認真的道。
“再見!”
“再見!”
兩人揮揮手,黎曼殊就瀟灑的轉身,丟下剪刀,用手摩擦著亂七八糟的頭髮,發出嗤嗤的笑聲,揚長而去。
她的背影,帥極了!
直到黎曼殊遠去,高遠才輕笑著搖頭,對黎潤白道:“黎叔叔,我也該告辭了。”
黎潤白的臉色直到現在還沒有緩過來,冷冰冰的道:“頭髮還會長起來的,心思也會變的。她遲早都會明白,她的責任是什麼。”
“希望如此。”高遠點頭,就要離開。
“等等……”黎潤白道。
高遠停步,回頭看去。
黎潤白道:“有一個道理,我要說給你聽。你或許聽不進去,或許覺得太荒謬了,但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必須提醒你,你現在所作的一切,都是錯的!”
“人類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