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自殘之前，經過多少掙扎？
夜帝困守孤室，這是何等的錘鍊？
唐老太太的傲冷絕情，又何嘗不是心志磨去了情感？
高遠喃喃道：“……聖人休休焉則平易矣。平易則恬淡矣。平易恬淡，則憂患不能入，邪氣不能襲，故其德全而神不虧。故曰：聖人之生也天行，其死也物化。靜而與陰同德，動而與陽同波。不為福先，不為禍始。感而後應，迫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去知與故，遁天之理。故無天災，無物累，無人非，無鬼責。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不思慮，不豫謀。光矣而不耀，信矣而不期。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神純粹，其魂不罷。虛無恬淡，乃合天德。”
這段話出自《莊子？外篇？刻意》，高遠一直以為那是一篇討論哲學的文章，如今忽地回想起來，竟然是一篇武道修煉之法！
尤其是這篇文章的的兩個結論，簡直給武道修煉指出了一條明路。
“純粹而不雜，靜一而不變，淡而無為，動而以天行，此養神之道也。”
“故素也者，謂其無所與雜也；純也者，謂其不虧其神也。能體純素，謂之真人。”
“謂之真人！謂之真人！謂之真人！我知道了！”高遠大喜過望，奮筆疾書起來。
黎曼殊早看傻了，不知道自己隨便說了句話，高遠怎麼就變成這副樣子。
“這傢伙……不是瘋了吧？”
第五百零八章 澹然無極（保底第一更）
先天是迴歸本源的過程，按照高遠的理論，人的出生是無中生有，由虛到實的過程。而修煉則是返璞歸真，由實返虛的逆過程。
窺虛遠遠不是這個過程的終點，充其量只是一箇中轉站。
窺虛，顧名思義只是窺探到虛的存在，只是看，甚至連觸控都算不上。
一旦觸控到虛，那就是一個先天之上的境界了。
進入了“虛”的世界裡，修煉的不再是肉身，而是武道意志，也就是內在實踐境界。
先天之中，凝神，入神和合神三境界誕生了神魂，催生意志。但這個意志太弱，真正的無窮妙用要到“虛”的境界裡不斷修煉才能開發出來。
而“刻意”所追求的“澹然無極”，就是意志的第一重修煉，磨礪之中，可以進入一個無聲無象、無色無味、無名無形、無外感的內在世界。
這個內世界一旦構成，武者就是命運的主宰，一切不確定都能打破。
高遠沉浸在創造一個新世界的興奮和新鮮感裡，甚至忘記身後還有個光溜溜的大美女，埋頭在書桌上，用了一夜時間奮筆疾書，終於完成了關於高武世界的第一個猜想性論文。
當高遠擱筆下來，才發現這篇論文其實才三千字不到，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引用莊子的文章，真正原創只有兩千一二百字，但寫起來卻比寫了一部幾十萬字的大部頭小說還要艱難。
抬起頭來，高遠驚愕的發現，一整夜已經過去了，遠處又是太陽昇起的時分，一抹陽光正緩緩的浮現在天際。
忽然，高遠定睛往遠方看，一個身影從茫茫白色之中現身，不步伐堅定有有力，身影沉穩而凜然。
“長孫教授回來了。”高遠嘟囔了一聲。
伸了一個懶腰，高遠回頭，就看到黎曼殊抱著被子正做著春秋大夢，這姑娘陪他陪到凌晨三點，終於困得受不了去睡。此刻她的兩條白皙修長的美腿從被子下面伸出來，美的令人挪不開眼睛。
高遠走過去，輕輕躺下來，從後面抱住黎曼殊，聽到她口中發出含糊的聲音。兩人就這樣抱著，靜靜的等陽光灑滿房間……
早餐時間，商文遠和田園終於因為長孫可的歸來而恢復了一點神采，圍著他問東問西。
“長孫，你現在感覺如何？”
“長孫，你有什麼感悟？”
“你去了湖的另一頭？”
兩人正問著，聽到樓梯傳來腳步聲，一抬頭看見高遠和黎曼殊挽著手臂走下來。
“長孫教授，恭喜你。”高遠笑了笑。
長孫可一愣：“恭喜我什麼？”
高遠意味深長的道：“恭喜你又邁向前一步。我估計，現在地球上應該沒有比你更強的武者了。”
商文遠和田園面色大變，又驚又喜的道：“長孫他……突破了？”
長孫可也吃了一驚：“高遠，你可別嚇唬我，我沒覺得有什麼變化。這幾日我在冰雪裡行走，看著滿天滿地白茫茫，心中什麼都不想，只是前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