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舉動含著什麼意思,他如何不知?
笑著握緊相牽著的手指,他舉步往前。
從此後,白山黑水,天際雲端,不再只有她,不再只有他。
雲遙,連翹,連翹,雲遙。
他與她,今生相連相牽。
幾乎是呆呆地看著含著幸福笑意的少年男女相攜遠走,娃娃臉姑娘情不自禁地喃喃一嘆,“年少時能尋到相連相牽的意中人,有什麼比這更開心的呢?”
“我們也同他們是一樣的呢。”她的丈夫輕輕地摟住她。目光似水般溫柔,含笑凝著她。
“是啊,我們也同他們一樣呢!我想回逍遙島了……啊!”猛地憶起一事來,她一聲大叫,扭身掙脫丈夫的擁摟,幾個飛縱,張開雙臂攔住了相攜正要遠走的少年男女——
“你這個小孩子!你偷我本子的仇我還沒報呢!你豈能如此輕易地逃掉?”
“我們把所有的竹筒子都給你們啦,娃娃臉姑娘。”開口的,卻是連翹,“雲遙的眼也不要你醫了,你還這麼記仇做什麼?”
“那些竹筒子是用來救天下可憐的百姓的!我不是不醫他的眼,誰叫他那麼傲,連一聲‘請’也不會說!我才——你不要喊我‘娃娃臉姑娘’啊!” 她哀號了聲。
“那,你到底要如何報仇呢,娃娃臉姑娘?”雲遙哼笑一聲。
“我只是要告訴你一聲,害你瞎眼的人來啦。”笑嘻嘻地,娃娃臉姑娘眼珠一轉,望向不明所以的有著圓圓大臉的小姑娘,很好心地解釋,“雲遙的妻子來尋他啦!”
第十章
如果不是娃娃臉姑娘的“好心”,他已幾乎忘記了他的身上,還有這麼一樁小仇小恨尚未報呢。
一身如雲似雪白衣的少年身形飄逸地落座在花廳之內,修長白皙的手掌與一位有著圓圓大臉的小姑娘的手輕輕地相握,不能視物的雙眼微微斂起,神情平和,彷彿身處在無人的雲端,對繁雜人世間的一切視而不見。
“……等老袖聞訊急趕回楊家莊,卻才知大錯已經釀成!”雙掌合十,說話的老人家甚是慈眉善目、法相莊嚴,正是當初極力與雲遙保媒的少林老僧智育大師,“老衲原本想,白衣觀音到底出身自塞北楊門,無論再如何有過節,卻還是一脈相承的同姓子孫,冤家易解不易結,若能聯姻,化解了這近百年來的恩怨,只怕老人家地下有知,也會含笑九泉!哪知——唉,我佛慈悲,老袖一時糊塗卻險些釀成了大錯!”
“大師不必自責,相信我曾師地下有知,對大師的不辭辛苦定當十分的感激!再者,就雲遙己身來說,雲遙還要多謝大師才是呢。”一身如雲似雪白衣的少年微微一笑、低斂的雙眸慢慢抬起,似有視覺地瞥向跪在花廳中央的一男一女,“楊莊主,您請起身吧。”
這被智育大師一怒之下綁到江南來跪地請罪的男女,正是那塞北第一莊的莊主楊豁嚴與他的甥女楊鳳瑩。
“雲、雲少俠”‘楊豁嚴已年近六旬,以往的威風而今卻被膽戰心驚所取代,手抖抖地拄在地上撐住發軟的身軀。他顫聲伏地請罪,“還望雲少俠看在師尊與本門同宗同根的分上,原諒小老兒的一時糊塗!我、我原本的確想玉成少快與我甥女的婚事,絕對沒有包藏禍心!是、是、是我那不成材的兄弟一時混賬,才、才揹著我做出這等錯事來!我已經將我那——”
“楊莊主,您請起身吧。”聶修煒淡笑著起身離座,親手攙起已快要暈過去的楊豁嚴,“雲兄弟已經說啦,他並沒怪過您。既然您已經親自嚴懲過了令弟,這事便算了吧,不要再提。”
“那、那、那怎麼行——”
“俗語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雲兄弟經此一劫,反而有了意外的收穫,他非但不責怪貴莊的莽撞,反而還要向貴莊道一聲謝呢。” 瞥一眼雙手交握的少年兒女,他笑。
“大公子就不要再嘲諷小老兒了。”楊豁嚴一生站於江湖的風口浪尖,心思是何等的敏銳,見面含著微笑的白衣少年自他進門起便不曾沉下臉色過,知自己與楊家莊是真的堪堪逃過了一劫!不由長出了口氣,抱拳當胸,“那就多謝雲少俠的寬宏大量了!”暗自噓出一口長氣,對於自己莊內被這少年一怒斬殺擊傷的數十性命提也不敢提。
“大師。”不理會底下楊豁嚴的感激之辭,雲遙徑自朝著智育道,“大師為了雲遙的一片好心,雲遙謹記在心,若先師曾師地下有知,也必會感激大師。”
“雲少俠,你就不要再折煞老衲了。”智育羞愧地呼一聲佛號,“白衣觀音行善武林、造福眾生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