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的名字,是草原的胡虜給他們取的,從那一天起,夜魔的名字響徹草原。
敵人的恐懼與咒罵這不是恥辱,而是榮耀。從那一天起,夜魔軍正式成為他們心底守護的光榮。就算死,也不能墮了夜魔軍的威名。
“讓你們一劍,乃為了成全你們的英魂!這一劍,給你們送行”寧月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悲傷,眼前的夜魔軍乃是真正的大好兒郎。但是,他們此刻沒有為國征戰,沒有死在守衛九州華夏的戰場之上,而是……
寧月不認同,但也無可奈何。寧月不想殺他們,但是他們除了死別無任何歸宿。因為夜魔軍不會投降,他們只會死在衝鋒的路上。
金色的光芒突然間亮起,劃過了天地劃開了歲月。一劍橫空,琴心劍胎突然間出現在天際。琴聲激盪,彈奏出一曲悲涼。天地的脈動,也在琴聲之中不斷的起舞。
天空的劍氣突然間爆裂,無數彷彿箭矢雨點一般的劍氣突然間鋪天蓋地的向衝鋒的夜魔軍籠罩而去。面對寧月的劍氣,他們無力抵擋。軍陣已破,他們的就和普通的軍人沒有多少區別。
就算身披鎧甲,但也無法給他們帶來多少的防護。唯一能讓他們在寧月的箭雨之中傲然衝鋒的,是他們身為夜魔軍的驕傲和榮譽。
這是一場屠殺,實力完全不對等的屠殺。一個武道高手,對著一群悍不畏死的騎士的屠殺。寧月有些罪惡,有些不忍。寧月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一個武道高手的尊嚴似乎在這一刻損失殆盡。
但是,敵人就是敵人,不能因為同情憐憫而忽略了戰爭的殘酷,無數夜魔軍將士倒下,但活著的人卻依舊頑強的衝鋒。似乎死亡,是他們追求的儀式。
寧月輕輕的一嘆,緩緩的抬起手中的劍,是時候結束這個錯誤的戰爭。如果這是夜魔軍的堅持,寧月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一劍橫胸在胸前斬出一道絢麗的軌跡,寧月單手持劍沿著左腿畫出了一道絢麗的劍光。
劍氣激射而出,橫架左右兩邊。寧月背對著夜魔軍,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金色的太始劍依舊閃耀著光芒,斜斜的指著大地劍尖卻微微顫抖。
張開的雙臂,彷彿向這個世界告別,青絲飛舞,迎接著清風的送行。身後的馬蹄聲戛然而止,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寧月知道,剩下夜魔鐵騎死了。被自己斬破了軍陣,只剩下血肉之軀的夜魔軍絕對不可能抵擋住自己的全力一劍。
眼前的天幕府捕快紛紛瞪大了眼睛,而更多的女捕快卻幾乎剎那間臉色雪白捂著嘴巴嘔吐了起來。他們也許見過屍體,也許見過各色各樣的屍體。但是,他們卻絕對沒有見過被人一劍齊齊腰斬的上萬將士。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也是一個屍山血海的畫面。夜魔軍其實可以不用死,寧月其實也可以不用這麼做。但是,那是夜魔軍的選擇,就是寧月也沒有辦法。
緩緩的轉過身,鮮血染紅了大地在地面上匯聚成河。一將功成萬骨枯,寧月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名將的名聲,都是用無數敵人的屍骨堆積而成的。
但是,眼前的屍山血海,卻不是寧月想要的。就算要用屍骨堆積成功成名就,那也應該用草原胡虜,冰原蠻族,西域蠻夷,南疆百列。而不是用夜魔軍,更不是用華夏兒女的鮮血。
寒風突然的吹來,所有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突然間,天空飄起了雪花,如鵝毛般的大雪。也許,就連蒼天也在為夜魔軍感到不值,也許蒼天也在為他們哭泣。
雪很大,幾乎一會兒就將大地化為了蒼茫。寧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揮手示意天幕府進城。雖然說眼前的一幕的確看起來很壓抑,但是,天幕府拿下濟源縣也不是用來玩的,還是有著繁重的任務等著。
跨過屍山血海,寧月和一眾天幕捕快心情沉重的踏入到濟源縣之中。原本以為,濟源縣應該一片死寂。但是,入眼的畫面卻讓寧月微微一愣。
數萬人歡呼,雀躍,發洩。他們不是歡呼寧月等人的到來,僅僅是在歡呼他們的自由,歡呼夜魔軍的死,更歡呼從他們身上被掀去的恥辱。
他們狂喜的爭奪著夜魔軍帶來的物資,這些物資又可以供他們瀟灑至少半年。他們是曾經的守軍,後來的俘虜,又是現在的守軍。當然,前提條件是,他們得被允許。
看著眼前的混亂,寧月的眉頭深深的皺起。雜亂無章,幾近瘋狂,烏煙瘴氣,觸目驚心。寧月冷冷的看著,一時間無名之火竄起。
“給我住手”
輕聲的呵斥彷彿清風一般送入每一個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