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營很早就開出蘭口縣邊界迎接林語風,他們也是此時才知道訊息的。幾個中隊長相視一眼,人人喜笑顏開,士兵們得知他們的長官升遷,亦是歡聲雀躍----事到如今,颶風營全營的命運早已綁在了一塊。
林語風望著劉理:這個昔日的中年上司,如今顯得滿臉的蒼老,大概在這段時間裡,他也被軍法處整得苦不堪言吧?當初軍法總署來抓捕自己,劉理不僅沒有配合軍法總署,還躲到一邊玩失蹤而沒有做任何事----其實做什麼都不要緊,作為一個營的主官,在那個時候不做任何事就已經是表明了態度。他可是冒著巨大的風險啊!
想起當年他將自己從一個小兵一步步提拔為班長,小隊長乃至副中隊長,想起他平日裡如長者般的關懷,出兵絕翼要塞前那發自內心諄諄的囑咐,林語風頗為感動。他心潮澎湃,上前一把握住劉理的雙手:“營長,請不要多禮。我們,一起回營吧。”
劉理凝視著他一會,隨即綻放出親切的笑容,那臉龐的衰老神色似乎在一瞬間也褪去了不少:“權督師閣下,您天資非凡,仁勇俠義,經歷挫折苦難,日後終有一番成就。今日榮耀,您當之無愧,下官謹代表蘭口縣全體軍民,歡迎您回家!”
兩人攜手而行,後面的官員看得嫉妒不已,恨不得跟劉理以身相代。本來林語風被軍法總署逮捕,大家心裡都已經判了他死刑,但沒想到這人不僅安然無恙地回來,還高升了一級!鳳凰一旦浴火重生,接下來必定一飛沖天,這個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
更令人不爽的是劉理那老頭子,眼見著搖搖欲墜就要跌下營長寶座,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的位置,但不料新任的權督師對他如此敬重,看來這死老頭的地位依然牢不可動啊!
回到營部,眾人嚷嚷著要開始進行慶功酒席,林語風可不想被灌酒,便說大家實在太客氣了,這頓酒席就免了吧。眾人哪裡肯答應,依依不饒地喊著今天絕不放過林長官,必須一醉方休。但林語風實在厭煩這套,便說:“諸位盛情難卻,實在是失禮了,但本官還有督軍大人交代的要事需要馬上處理,若不能及時完成任務恐怕大人會降罪……”
這時候把凌月舞搬出來作擋箭牌,效果立竿見影,眾人紛紛識趣地表示:哪裡哪裡,督軍大人的事自然是最重要的,刻不容緩……眾人這才一一告辭而去。
營部的指揮室裡,林語風說道:“營長,軍部下發晉升我軍銜的任命文書在哪裡?”
劉理遞給了他:“林長官,您看。”
“營長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名字吧,長官什麼的聽起來真彆扭。”林語風一邊說,一邊展開任命文書,他從頭到尾瀏覽了一遍,只見上面關鍵的幾段寫著:“蘭口縣士統官林語風,忠君愛國,恪盡職守,軍事素養優秀……特授予權督師銜。”
林語風看得心中想笑:凌月舞也開始玩起了官話套話,什麼“忠君愛國,恪盡職守”***瞎扯!凌月舞提拔自己的唯一原因,只是因為她和自己關係好!
劉理在一旁問道:“林語風,你不是還有督軍大人交辦的要事嗎?”
“啊,那是我隨口說說打發那群人的。”
劉理的臉色變得很古怪:這人竟然若無其事地把督軍大人當擋箭牌。他問道:“你這樣假傳大人的諭令,還利用大人的名號不會有問題嗎?”
林語風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沒事,督軍大人才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劉理聽得直咂舌,他心裡想:恐怕凌月舞不計較的只是你而已吧?但你能幹的事,別人也能跟著幹?自己也試試拿凌月舞的名號當擋箭牌?真那樣做的話,黑森森的軍獄就向自己招手了找死也不是這樣的。
林語風再度看了下任命書,目光搜尋那個關鍵點:職務問題。他發現,雖然軍銜提升為權督師,但是並沒有跟著任命自己為薩蘭市副師團長。軍銜和職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真正掌握實權的是職務而不是軍銜。也就是說,自己現在雖然已經是權督師,名義上和各支部隊的副師團長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了,但實際上自己並無權管轄其他的縣市。----搞來搞去,自己能統帥的,依然只是蘭口縣而已。
林語風想了下,薩蘭市已經有兩個副師團長了,是滿員配額,並沒有多餘的編制來安排自己。想來凌月舞也沒有辦法,她再怎麼想提拔自己,也不好無緣無故就把其他兩個兢兢業業的副師團長給撤了讓自己頂上。不過,既然軍銜提上去了,那當上副師團長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而且,難道我就不會自己動手擴編手下的颶風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