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風看似隨意地上前一步,插在口袋的右手已然冰冷無比。從這個散漫的年輕人身上,老軍醫感受到了兇狠的殺意。一瞬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銳利得像針一樣。
老軍醫無所謂地笑笑:“年輕人,老夫活了這許多歲數,多活一年或者少活一年,早就沒什麼區別了。但若在牢房裡出了什麼事,你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老先生的話是越來越令人聽不明白了。”林語風微笑著裝傻:“雖然不知道您到底在瞎扯什麼,但您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你的事情,我並沒有說給任何人聽。多年以前我曾經被‘那邊’的人救過一命……”老軍醫嘆了口氣道:“罷了,你們年輕一輩的事情老夫就不參與其中了。”老軍醫緩緩轉身離開牢房,他頓了一下身形道:“但你始終是一個人類,無論何時,你都不要忘了這一點…”
林語風黯然,眼睜睜地看著老軍醫離開,渾身的殺氣也消逝無蹤。
他的右手從口袋裡伸出來,有些發呆地看著:最近發生的變故太多了,自己的心緒也變得暴躁血腥起來,是體內不安分的血液在躁動麼?
林語風坐回床邊,純棉手工製成的精緻被子上,依然能聞到那股淡淡的幽香。昨晚上昏迷之後,是凌月舞替自己蓋上被子的吧?儘管與自己鬧翻了,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決裂了,但她依然如此關切著自己。身為一省的督軍,更是親自為自己這個病人守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才離開。
佳人已然離去,牢房裡空蕩蕩地只剩一人,林語風悵然若失。
這份情意,到底要如何去面對?
帝都皇城,帝**法總署。
金碧輝煌的高樓,鮮紅色的軍法徽志高高銜在樓頂。自開國皇帝曼多恩大帝立國以來,憲兵部隊統一身穿紅色的衣著。久而久之,紅色就成了公平,莊嚴和戒律的代名詞。軍法總署的口號是:“無論是誰,上自王公貴族,下自平民百姓,敢於觸犯軍紀法規,一律依法嚴懲,絕不徇私舞弊!”------當然,這話是說給平民百姓聽的,任何一位成熟的政治家,哪怕喝了半噸啤酒都不可能相信這種屁事。
箇中原因很複雜,最根源的在於兵權。
此時,軍法總署長齊督軍在自己的官邸裡看著一份來自灰谷王龍飛的報告,眉頭皺得緊緊的,相當地頭疼。報告內容寫的很清晰明瞭:下官王龍飛報告總署長,灰谷督軍凌月舞公然違逆總署命令,以武力劫走嫌犯並私自關押於特拉爾市監獄。下官多次質問要求給予解釋,均無任何回應。灰谷行省軍法處袖手旁觀不加援手,實則已暗投向灰谷督軍,不再聽從總署號令。此事如何處理,還請總署予以指示。
接到這份報告時,齊總署長簡直是一個頭變得兩個大。東宮太子和二皇子那邊,三天兩頭來人催促:人是否已經押回了帝都?這兩位王子都想著搶在對方之前審問這個嫌犯,兩邊不斷給他施加壓力,搞得他焦頭爛額,苦不堪言。他上午剛向太子的特使保證“務必把人交到殿下手中”,下午又得去安撫“聞訊大怒”趕來質問的二皇子------他自個都覺得自己說話像放屁,保質期不到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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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踢麻煩】………
無彈窗,萬名書迷同時線上兩位皇子的事情還沒搞定,這下又插手了一個灰谷督軍。比起兩位皇子,手掌灰谷兵權的灰谷督軍更加棘手:出事的那個小士統官是她麾下的軍官,無論從法理上還是情理上來講,她都有權知悉並對處理方法提出異議。------只不過兵權在手的少女督軍更加強勢,直接就調兵將人攔截了下來。齊總署長想得頭直暈:那邊兩位皇子還等著要人呢,這邊人卻被人家扣了下來,怎麼交代?向陛下告狀,說灰谷督軍目無法度,妨礙軍法總署執法嗎?但灰谷督軍也一定會上奏陛下辯解,她既然敢攔截總署車隊,就肯定準備好了合法的理由-------八成就是說自己未經充分調查和證據就非法逮捕她的部下-------反正說來說去都跑不出這些破藉口。而陛下哪裡會清楚其中細節?到時候,公文你來我往地辯論,熱乎乎的黃花菜都能拖涼了。更何況,就算自己能提出明顯的證據和理由證明那位少女督軍確實是妨礙執法,但那又能怎樣?只要自己能提出明確的證據,那自然就能在辯論中勝出,為嚴肅軍紀律以儆效尤,皇帝陛下也一定會秉公處理,依法對灰谷督軍進行懲戒,並將她治罪--------齊總署長早就不是混跡官場的初哥了,他再天真也不會傻到這種程度。妨礙憲兵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