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也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她坐在羅漢床上,看著擺放在炕桌上的兩份生辰八字,皺著眉頭對端坐對面的楚懷英道:“老爺,就算那敏王殿下不滿意這樁婚事,行事也不可能如此周密,只能說明這樁姻緣果真不佳。”
“婦人之見!”楚懷英長著一張容長臉,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嘴唇略厚,一臉絡腮鬍子,一臉忠厚之相。雖已年愈五十,卻仍然烏髮黑鬚,身體健壯。因長年使一柄青龍偃月刀,他的手指骨節粗大,手心佈滿了硬繭,手背上青筋遍佈,乾瘦而有力。
此刻他正穩穩端著手中的茶盞,輕輕撥著茶沫兒,總讓人忍不住為他手中茶盞的命運擔憂,彷彿在不經意間,便會被這雙手輕鬆捏成齏粉。
楚懷英端坐主位,輕輕呷了口茶,將茶盞放回炕桌上,方敲敲炕桌道:“雄飛呢?可是去了敏王府?玉兒這丫頭,該束著她一些。姑娘家大了,該學的規矩也要學起來,免得一天到突知道到處亂竄,成何體統?”
楚夫人“哼”了一聲道:“這還不全是老爺的功勞?好好的女兒家,非要讓她學什麼武。現在玉兒一身的江湖習氣,老爺反倒怪成妾身來!”
楚懷英面色一滯,訕訕笑道:“好好好,全怪老夫不好。這玉兒既不能為妻,那就為側……”
“老爺!”楚夫人尖聲打斷了楚懷英的話,紅著眼圈道:“老爺把玉兒當成什麼了?難道堂堂護國大將軍家的嫡女,卻要與人作妾不成?!”
“你知道什麼?!”楚懷英不耐地打斷楚夫人的哭訴:“那南宮越在玄國如此險惡的境況下亦有如此成就,如今回到月國便如猛虎歸山,終會有虎嘯山林、百獸皆伏之日。玉兒縱為側室,他日亦是貴不可言。”
楚夫人吱唔半晌,方輕聲道:“那明妃,也曾暗示妾身,願為安王殿下求娶玉兒為正妃。”
楚懷英嘆息一聲道:“如今皇子中,唯敏王與安王最有希望坐上那個位置。可現在,先有玉兒為敏王師妹,後有雄飛與他有同窗之情,雄飛又曾接受過敏王劍術指點,也算得上是半個師父。我們楚家看起來,已經別無選擇。”
楚夫人躊躇片刻,壓低聲音說道:“老爺,前段時間,玉兒她……聽聞那敏王殿下很是看重那個女人,會不會對咱們玉兒有什麼成見?”
楚懷英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這怎麼能是一碼事?若那敏王只一味的兒女情長,這樣的人,不結交也罷。可老夫聽說,那敏王心性極硬,不是一個會感情用事的人。更何況,當初老夫不是也已經派陸兒前往,代玉兒向他陪罪了嗎?他既然能收下禮物,就證明事情已經過去了。難道他還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侍妾,與老夫反目成仇不成?”
楚夫人思忖道:“即如此,趁那敏王現在尚未娶妻,如果玉兒先王妃入府,有之前的師兄妹情份,再把持住王府大權,想來日後也不會受那王妃的拿捏。唉,只是我的玉兒,怎能受此委屈?”
楚懷英微微傾身,低聲道:“現在皇上身體越來越不好,且已暗中傳旨令其他皇子入京,想來冊立太子之事已為時不遠。你只管將此事暫且按下,過段時日再說。”
“老爺的意思是?”楚夫人眼睛一亮,見楚懷英微微點頭,忙笑逐顏開道:“妾身明白了。”不迎合不拒絕,等事情明朗,再做決斷。
自楚玉赴敏王府賀喬遷之喜後,便被楚夫人束在了府裡。至於那兩張生辰八字,則被楚夫人藏到了一隻錦盒內,高高地擱置了起來。
聯姻之事,就好象從來沒有被提及過一般,悄無聲息地掩了下去。鳳妃見楚夫人一直不回話,也聰明地選擇了不聞不問。擇皇家婿如同賭博,壓得卻是身家性命,沒有人會不慎重。
南宮越一如往日般上下學院,直到七月十五前夕。
七月十五俗稱“鬼節”,耒陽鬼節習俗與新年無異,大都學院休學、商家歇業一日。
楚雄飛見南宮越獨自一人走在前頭,快走幾步將胳膊搭在南宮越肩頭,爽朗笑道:“明日無需上課,今日不如與兄弟去喝一杯,怎麼樣?”
南宮越看天色尚早,遂笑道:“也好。”
楚雄飛見南宮越應允,回頭招呼了平日裡的幾位好友道:“今日兄弟作東,大家去煙雨閣喝酒!”
一陣歡笑聲起,呼啦啦圍上了七八個人,簇擁著兩人向山下而去。
等到大家盡興而散,天色已近亥時末。楚府與敏王府在同一方向,楚雄飛與南宮越告別了其他同窗,兩人結伴騎馬回府。
月色正明,楚雄飛喝得有些多,騎在馬上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