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經道過謝,就且住下吧。”
“這……”
一聽這府裡沒有男主人,雲陌便顯得有些猶豫。
我心裡一氣。當初他那樣從我轎輦裡蹦出來,我又說過那樣的話,難道他以為,現在還能和我撇得清嗎?
雲陌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更難看了。
看到他冷冷的面容下隱隱的不安和愧疚,我又有些不忍心。
“沒關係,我府裡的人不會亂說話的。我是神女國祭司,想來你應該知道那些教條對祭司沒有任何關係。”
我試著說服他,“而且。外面什麼情況你也不知道,你現在還受了傷,如果你冒然出去,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
雲陌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知道我說得是實情。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況,的確不好離開這座府邸。
他抬起頭,看著我認真問道:“多謝姑娘大恩!”
沒有指天劃地、發誓賭咒地說如何報答。這份感激就顯得真誠了許多。
我滿意地點點頭,指著西次間說道:“你以後就歇在那裡吧。”
看到他似乎受到驚嚇的樣子。我理直氣壯地說道:“就當你用名聲還我救命之恩好了。”
我一個女子都不在乎了,他一個大男人再扭扭捏捏。就顯得不夠坦蕩,反倒落了下乘。
直到晚間掌燈的時候,木景才回到府裡。
我看看亮著燈的西次間,對木景說道:“去書房再說。”
書房在東院花廳。那人武功高強,難保他會聽到些什麼。
木景拱手行禮,道:“主子,是丞相府的人。”
我已經猜到了。
“這次丞相還調動了京城衛,就連大祭司都驚動了,好象,府裡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抬頭看向木景,木景衝我點點頭,“就是那枚旗令牌。”
有旗令牌,一年以後古墓開啟,就可以進入古墓,從中分一杯羹。
更重要的是,丞相還可以有機會找到他想要的那個東西。
我“撲哧”一笑,道:“丞相打得好算盤,只是不知道在他算盤落空之後,會是怎樣的氣急敗壞?”
丞相權力,在神女國是王宮之下第一位。
其實他才是神女國真正掌權之人,國主很少過問政事,只有兩國來使或國家慶典時,才會出現在民眾面前。
近年來,丞相與大祭司、拂風勾結在一起,暗地裡做了很多小動作。
古墓還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作為國主近臣、大祭司裙下之臣,丞相一定也知曉一二。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
國主曾說過,丞相的最終目的,其實是她的位置。
他想廢國主自立為帝!
只是不知道,大祭司為何還要與他聯手,難道她以為,憑拂風練就“幽冥功”就能對付得了老奸巨滑的丞相嗎?
還是以為,一個視權勢重過性命的男子會給她一世尊崇和寵愛?
我回到正房,見西次間仍掌著燈,便敲了敲門,接著走了進去。
雖然這樣很不禮貌,可我就想看那個冰山一樣的男子手足無措、表情破裂的樣子。
果然,他見我未得允許便進了門,眉頭幾不可見微微跳動了幾下,手裡的書差點掉到地上。
他回過神,用力捏住書,幾乎將它捏成碎布。
我暗笑,裝作無事人般走到他身邊,伸手捏住書的上角,用力一抽,果然沒有抽動。
我笑著在他身邊坐下,滿意地看著他臉色瞬間暴紅: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居然還喜歡臉紅?
真是一大奇蹟!
我將身子探向他,輕聲說道:“是不是你?”
他眼中略一奇怪,立刻便爆出一絲冷芒。
我舉手製止他的憤怒道:“現在丞相府在四處抓人。大祭司手下也已經全部出動。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並沒有其他意思。”
見他臉色稍緩。我好奇問道:“那個東西,可以讓我看一下嗎?”
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我已經嚮往好久了。
雲陌略一猶豫,便探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巧的令牌,託在掌心,遞到我面前。
我並沒有去接,而是就著他的手,仔細打量著這枚傳說中的旗令牌:小巧的旗令牌材質似銅非銅,樣子好象工筆簡畫的風的形狀。上面用兩種文字刻了“風”字。
原來,風型旗令牌就是這個樣子啊,沒什麼特別吧